的始終。
快吃完時,連方尖兒都忍不住趁人不在的時候偷偷問她:“孟總怎麼了?”
央儀一個勁搖頭。
他今天給人的感覺很陌生,像收斂了銳爪的雄獅,氣場猶在,卻因為淋了這場雨,渾身透出雨後草原潮溼又溫馴的氣息。
央儀承認,他平時的做派也是這樣溫潤如玉的。
但今天顯然有哪裡不對。
她說不出所以然來,只好對方尖兒搖頭。
手邊是孟鶴鳴替她鋪就的餐巾,在這頓飯開始之前,他很理所當然地,就像平時做慣了那樣,將她面前的餐布抖開,在方尖兒愕然的眼神中替她鋪好,而後不甚在意地轉頭去弄自己的。
嗯,確實不對勁。
央儀想。
方尖兒仍沉浸在這頓飯的驚愕裡,小聲對她說:
“孟總一直都這麼體貼的嗎?他居然還幫你挑芹菜,我的媽媽,我剛才是不是看錯了?”
央儀不知道說什麼好。
方尖兒又說:“他還問我工作上有沒有什麼困難,需不需要照顧!我天,他要是照顧我一下,那我老闆改天就把他的位置讓給我坐了!這不是感謝宴嗎?怎麼感覺是我的飛昇宴???”
央儀一樣亂:“他來之前你還不是這樣的。”
“我改觀了,我對他徹底改觀了。”方尖兒一邊在心裡發誓她不問,一邊壓不下好奇,“我現在只想知道你倆是因為什麼分的?他明明看起來還在愛你!”
因為……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沒辦法平起平坐。
顯然沒法這麼說,因為剛才這頓飯他什麼都在遷就,給了外人一種他更卑微的錯覺。
那因為,沒那麼愛?
在方尖兒的“明明看起來還愛你”之後,她一樣產生過疑惑,於是說不出口。
所以到底是因為什麼?
這些時日過去,她反倒說不清了。
回顧了一遍當時提分開時的決心,央儀驚恐地發現,人的大腦規避痛苦的機制起效,她竟然找不到當初那麼堅決的心境了。
她下意識覺得孟鶴鳴代表危險,不安,未知,惶恐,患得患失,身不由己。但當他再次靠近時,本能卻依然想靠近,依然被吸引。
紛亂的心情還未被捋平,包間門從外面拉開。
幾重熟悉的聲音從門縫裡洩了進來。
“真不夠意思,我們幾個說這開了家不錯的餐廳他不來,現在自己就來了。和誰?我倒要看看。”
“姐夫我先逮住鶴鳴哥的,讓我先看!”
門又拉大了一點,央儀冷不丁看到一張還算熟悉的臉。名字她一時半會叫不上來,只記得是蘇律師的內弟。
對方也認出她來,眼裡透出“原來如此”:“央姐姐,原來是你!”
只說了這一句,他的衣領從後被人拽了一把,扒著門也沒能逃脫被拎走的命運。
蘇挺的聲音傳了進來:“抱歉,央小姐。他沒規矩慣了。”
“什麼啊!剛才還是你先說要進來看看的!”內弟很不服,嚷著,“反正大家都在這,不如湊一桌得了!”
這間私房菜館是老榕城路數,沒有預約,任你有錢也是先來先坐,後到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