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所謂。
轉身離開的背影顯得那麼利落。
很快,這間房只剩他們父子二人。
男生蹲到雪茄椅邊,很乖順地又叫了一遍:“爸。”
快到晚餐光景,房門才終於開啟。
太陽西斜得很快,此刻已是暮靄沉沉。路周從房間裡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深棕色的美式沙發上,百無聊賴玩著火機的男人。砂輪在他指尖發出很輕的碰擦聲,火苗時不時燃起,在未開燈的房間跳動。
燃燒的瞬間,能看清男人陰鬱沉默的眼。
等滅了,一切又陷入昏暗中,顯得更加沉鬱。
嗒得輕響,火機金屬殼被扣上。
男人偏頭望過來:“聊完了?”
老孟總,路周在心裡想,原諒他即便嘴上乖巧,心裡仍然無法把這個只見過一面的男人當成自己的父親。在房間裡的那段時間,老孟總昏昏欲睡的時候更多。
他點頭:“聊完了。”
“媽交代的事,都說完了?”男人又問。
路周心想他怎麼知道媽偷偷交代過什麼。
但一想孟鶴鳴這個人,又解釋得通了。
他那麼敏銳,什麼都瞞不住他。
就譬如他和央儀的那點事,根本無需放在臺面上說,只要深究他望向她時的眼睛,就能看出渴望和痴迷一樣。
路周垂下眼:“說完了。”
男人起身,立到窗前。
他似乎根本不關心談話的具體內容,慢條斯理地鬆了鬆束在領口的溫莎結。
路周討厭被他掌控的節奏。
他望著男人的背影:“你不問爸是怎麼說的嗎?”
“沒什麼可問的。”男人連頭都沒回,“他只是年紀大了,不是腦子出問題。什麼對孟家有利不會分不清。”
正如同得知孟鶴群的噩耗後,外面都傳是他動的手腳。孟澤平再看重大兒子,卻還是因為後繼無人而妥協。
決定將公司交給他的那天,孟澤平眼裡沒有一個父親該有的慈愛,反而透著冰冷,重重拍了拍他的肩:“明天自己到董事會報到。”
“您不在乎外面怎麼傳嗎?”孟鶴鳴問,“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呢?”
孟澤平冷冷地說:“你做這件事的時候怎麼沒想過要給我們孟家選擇的餘地。”
即便他認為謠言是真,兄弟內鬥導致長子隕落。
他還是會把公司交到合適的人手上。
至於黎敏文派路周來哄老頭。
孟鶴鳴想,一些幼稚的小手段罷了。
從小沒養在身邊的狗,掂不出幾斤幾兩,怎麼可能委以重任。孟澤平那樣的老狐狸,骨頭硬心也硬,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至多就是多分點遺產。
他不在乎。
遠處的海岸線沉在暮色之中。
孟鶴鳴將火機揣回褲兜:“既然該說的都已經說完,該談談正事了。”
聽到這句,正在落座的男生身形一僵。
他原以為,在飛往美國的十幾小時裡,他的哥哥就會開始跟他談論關於他逾矩的這件事。
然而事實是一上飛機,他哥便著手處理接下來數天的公務。同坐在客艙裡的他無所適從,除了一杯接一杯喝空乘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