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儀不再反駁。
天不知不覺涼了下來,晚上的風不再有潮溼熱意。她盯著那一小灘被風吹出褶皺的水漬再次出神。
所以,孟鶴鳴出現在這到底要幹嘛?
總不能是專門為了跟她說,收下那些送出去的禮物吧?
他的面容隱在小院風燈下,人泛著淡淡的疏離感。說那些話的時候明明依然能嗅到不容置喙的掌控欲,但與之前又有些不同。
究竟不同在哪?央儀探究不出。
她本能地不喜歡從熟悉的人身上聞到冷淡氣息。
不過再不喜歡也沒辦法。
分手這兩個字已經給他們之間的關係定了性。
思及此,她神思回來一些,視線落在他胸前十字鳶尾花的領夾上,問:“你今天過來有什麼事?”
“沒事。”那根菸已經從中折斷了,菸絲浸在水裡,男人鬆開手,淡聲說,“飯局上偶遇央伯父,他說難得到杭城,邀請我做客。”
原來是這樣。
不是因為她。
央儀怔了幾秒,忽然釋懷。
孟鶴鳴說到做到,他說自己是不會回頭的人必然就是。他選這條領帶也是湊巧,沒有特殊含義。
是她把自己擺錯位置了。
於是之前裝出的刻意稍稍收斂了一點,她抱歉:“我還沒來得及和我爸媽說,不好意思,浪費你時間了。”
“不算浪費。”他很低地咳嗽了一聲,才說,“維繫人脈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有機會我會跟他們講清楚。”
“暫時不用。”
央儀抬頭:“為什麼?”
男人的視線與她對上,融在夜色裡晦暗不清:“央伯父才收下一幅很喜歡的字畫,如果你這麼說了,他改天就會退回給我。”
“我爸不是捨不得的人。”央儀認真道。
“我知道。”他低沉的嗓音沉進夜風,鑽進她耳朵裡,“對喜歡的東西忍痛割愛,感覺不會好受。晚一些說,讓他開心,不好嗎?”
央儀承認,他的話蠱惑到了她。
她偏開頭:“總要說的。”
“嗯。”他道,“晚一點。”
夜風裡坐了不到一刻鐘。
他又咳起來,很低的一兩聲,很剋制地壓在喉嚨裡。
走的時候央儀給他拿了咳嗽藥。
“一天兩頓,記得——”她自己打住,手也收回,“算了,你有自己的醫生。”
他的手卻在她撤回前先一步拿過,掌心微涼:“知道了。”
她倚在門口,沒送:“再見。”
“再見。”
男人闊步往前,沒再回頭。
央儀帶上門,心裡莫名騰出難言的感覺。好像這次才真正分割完,徹底與榕城那段時光說了再見。
她確信他們都已經足夠心平氣和。
下次見面,就當陌生人吧。
關上門不過幾秒,李茹出現在她背後,無聲無息的。把央儀心裡說不明的感覺一下打成了泡沫。
她捂著胸口:“媽,你真的——”
“不送送?”
“他有司機,我送什麼送。”
“還沒和好啊?”李茹看出端倪來,“說說看,你倆是怎麼回事?”
“……就那麼回事。”
李茹不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