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孟鶴鳴回頭,溫和地對他弟弟說,“我什麼時候答應過要帶你回去?”
螺旋槳颳起巨大的風。
男人坐在窗邊的優雅身影與那架直升機一起,慢慢消失在山谷上方,直至最終成為天幕中的一點。
路周垂下眼。
不久前還喧鬧的山谷再度恢復寧靜。
那些披著外衣出來看熱鬧的當地村民遠遠同他說話,他沒什麼興致,攥緊手裡的黑色衝鋒衣。
殘留在衣料上的香氣被風吹散了,和這座落後的村莊一樣,宛如被遺棄。
他將院門帶上,仰頭看了會隱隱泛白的天。
這次是無所顧忌,真的罵出了口。
咬著牙:“道貌岸然。”
忙音
雲州市醫院特需病房內。
央儀用冷水洗完臉才察覺到自己一直處於緊張狀態的手部肌肉沒那麼僵了。
她緩慢活動了會手指。
不久前, 她打通方尖兒的電話。
得知奶奶的狀況,方尖兒立馬放下所有事,把機票改簽到第二天……不, 確切來說已經是今天了。
央儀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四點五十九分。
方尖兒這會兒應該在去機場的路上,搭乘最早一班飛機, 於上午前抵達雲州市醫院。
電話裡, 她千恩萬謝,眼淚撲簌簌流,說著如果不是她多待幾天真不知道要出什麼事來。
央儀握著奶奶的手。
那會兒尚未安全抵達市區醫院, 她心裡遠沒有如今這麼定。但安慰的話仍然要說, 只好搜腸刮肚。
來回的車軲轆話中, 她甚至不敢和方尖兒說路上仍有發生危險的可能。
握著的手緊了又緊,弄得自己心力交瘁。
等真正抵達, 看到另一支醫護團隊在頂樓停機坪等著時, 她已經將近虛脫。
鬆開手, 整個人都變得綿軟無力, 胃也開始痙攣起來。
或許是孟鶴鳴的安排,特需這層也有屬於她的房間。
洗過臉出來,房間裡立了個人。
央儀當然認得他, 是孟鶴鳴的生活助理。
那人送來乾淨的衣物,跟她說:“這是孟總交代好的, 如果您還需要別的,儘管給我講。”
又是摔跤又是汗,身上的衣服狼狽極了。剛才在鏡子裡已經目睹過自己的“風采”, 央儀沒推辭,說了聲謝謝。
助理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腳步又停了下來。
“那個,央小姐。”
“什麼?”央儀抬眸。
“這個點商場都關門了,東西都是找櫃姐臨時送的,如果有什麼不合適。您多擔待。”
她不是挑剔的人,搖了搖頭:“不會。”
等助理離開後,她開啟袋子。
裡面備的東西很齊,齊到開啟的一瞬間她有些不好意思。男人的手彷彿丈量她的尺,他碰過的地方都瞭如指掌,那些尺寸合適得彷彿她親自選購。
連款式……都與她平時喜歡的差不太多。
不知該說是他描述太細緻,還是櫃姐與她品味一致。央儀對著鏡子默了會,細細換下今晚的狼狽。
手裡的毛巾是柔軟的,送來的衣服也是柔軟的,帶著烘洗過後淺淡的木質香調,一切都讓她回到了舒適的那個世界。下面是條半身裙,掐了腰,但裙襬寬鬆,不至於蹭到她摔破了的膝蓋。
或許只是巧合,孟鶴鳴不會知道她摔破了腿。
她也是在剛剛脫掉褲子後才知道,腿上破了很大一塊皮,等注意力徹底回到自己身上,才後知後覺感受到火辣辣的疼。除了面板上的疼,胃痙攣仍在持續。
她換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