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我先安排一下,你回去等我的好訊息吧。”
鐘意臉上先是浮起了狂喜的神色,接著又黯淡下去:“有這個,不夠麼?”
林若峰嗤笑一聲:“這樁案子可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謝家傾全家之力教訓老闆,江思妍又是內應,加上老闆的作風容易得罪人,你覺得,這件案子會因為你這比證據,輕易翻案麼?”
鐘意剛剛浮上水面的心又飄墜下去。不過林若峰答應幫忙,總是好的。鐘意飛快的說了聲謝謝,目光越過林若峰,依舊牢牢鎖定在那排樓宇之間,單薄的身影像是隨時都會被寒風捲去,一點兒點兒的,消融在無邊寂寥的夜色裡。
才過了一天,鐘意便覺得像等了一整個悠長的世紀。接到林若峰的電話時,雖然對方的語氣依舊是客套疏遠的,鐘意卻激動得如聆天籟,以往虛偽的客套再也維持不下去 ,鐘意只是一個勁兒的催促林若峰帶自己去見江哲麟。
等到真的站在那扇不算高闊的門前,鐘意心裡又升起一種類似於近鄉情怯的彷徨。她焦急又耐心的等待著門後的景象,她其實是沒什麼用的膽小鬼,萬一江哲麟遍體鱗傷 ,她真不知道自己怎麼辦。
卷握的右手隨著砰的一聲,倏然成拳,鐘意差一點就拔腿跑走,但雙腳卻有自己意識般的釘在原地,她臉上出現了一種糅雜著各種各樣情感的神色,最後被門後那張臉歸零成一片茫然的表情。
出現在她面前的人,並不是江哲麟。
鐘意的身體狠狠晃了晃。
對方被她豐富的表情逗笑了,朝房裡努了努嘴:“他在裡面。”
話音剛落,鐘意便一陣風的跑了進去,直到看見黑暗裡的一個輪廓,她才慢慢的收住了腳。
鐘意哽咽的叫了一聲:“江哲麟?”
那個影子動也不動。
鐘意覺得腦子轟然一響,她跌跌撞撞的跑過去一下撲到在沙發邊,聲音強自鎮定著:“江哲麟。”
影子輕輕的動了一下。
鐘意的眼眶頓時就紅了,她咬住下唇把手輕輕的探過去,卻被人扣住了手腕,肌膚相貼間傳來的力量有種迫人的威勢,江哲麟倏然開啟眼睛,他的眼眶此時正凹陷得厲害 ,一雙眸子卻格外的深黑明亮,他粗糙的手掌箍著她,知道最後輕輕鬆開,江哲麟嘴角牽出一個諷刺的笑容:“可惜,現在是法治社會,我暫時還死不了,讓你失望了。 ”
鐘意一滯:“江哲麟,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的。”
江哲麟撇了撇唇:“不管是否是我想的那樣,抱歉,我都不關心。”
江哲麟這麼說的時候,表情是百分之百的平靜,最後五個字像驚雷般在鐘意腦裡炸響。不關心,是不是就等於不在乎?
江哲麟陌生的眼神逼得鐘意抬不起頭來。她第一次知道,被江哲麟徹底無視的感覺會這麼難受,就像滾燙的熱水在肌膚上灼開一般,一層層褪下她勉強支撐的強硬外殼。
鐘意有種預感,如果她現在輕易把江哲麟放走,破鏡重圓的美夢便永遠永遠都無法實現了。鐘意驚喘了一聲,做出了她以前都不敢的大膽舉動,她從背後牢牢的抱住了江 哲麟,無論如何都不肯鬆手,像一隻膩在主人懷裡的貓仔,輕不可查的抖動著,連耳 朵都在瑟瑟的抖:“江哲麟,對不起。我……我……”鐘意踟躕的停了下來,卻換來江哲麟一記清淡的笑聲,他抬手去掰她的手指,卻聽見鐘意衝口而出:“江哲麟,我 愛的,其實是你!”
江哲麟渾身一僵,不過很快就恢復如初:“是麼,那你的生母怎麼辦?如果我沒有記錯,害死她的那個人,也是我。”
鐘意的手輕輕滑脫。隨著她的動作,江哲麟眼裡的神采也一點點黯淡下去。他自嘲的笑了笑,其實答案早就註定了,他又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