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上回託人尋得了西北引鹽權,這才幾個月呀,便被那起子眼紅他掙到錢的人告了,說他哄抬鹽價,剋扣灶民。”
“這事可大可小啊!”賴嬤嬤道。
“我妹子都急得哭,到處求人打聽,結果聽說人已然入了獄,只等著聖裁了。”王氏越發覺得頭疼。
“要不,您讓大姐兒給東宮遞個話兒,”賴嬤嬤出了個主意,“說來都是自家親戚,這忙該當幫。”
“我才懶怠找她,”王氏一時站起身來,面子上掛不住,說道:“還不讓那母女倆得了意,以為賈府如今倒求上她們了。”
這時賴嬤嬤這幾天被馮家奉承到一個程度,未來太子妃也對她客客氣氣,賴嬤嬤真心是得到從所未有的滿足和自我膨脹。
“二奶奶不屑於跟她們打交道,便讓老奴來知會她們一聲去。”
賴嬤嬤也是個老不修,居然真就跑到馮玉兒院子外,理所當然地要馮玉兒給太子爺遞個話,請太子爺幫個忙放了薛家大爺。
馮玉兒頓時有些無語,看來差不多可以收網了。賴嬤嬤都能縱出格這樣的性子來。
何姑姑沒讓人進院,冷眼道道:“老賴家的,你真好大的面子,上嘴唇一拍下嘴唇,倒使著主子替你做人情!”
這賴嬤嬤在馮府誰都不怕,卻獨懼何姑姑三分,立時消了氣焰,道:“雖說一家子親戚,幫了是情份,不幫是本份,可如今人家落了難,咱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不管,不過是大姐兒一兩句話的事,而且以後國公太太知道了,必會贊大姐兒賢德。”
何姑姑冷笑:“既是國公太太的意思,便讓她自個兒去東宮跟太子爺說,大姐兒不過是未過門的媳婦,人年輕、麵皮子薄且不說,哪處做得不合適,教引嬤嬤可就在跟前,說罰說罵她都得乖乖受著,這種干涉朝政的事,你好意思難為個小姑娘?”
“不管就算了,哪來那麼多廢話?”賴嬤嬤極不高興,扭頭道:“大姐兒以後進了東宮,管不到外頭的事,您老子娘還在金陵邊上住著,和薛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回頭這親戚不做了?”說罷拍拍屁股便走了。
不一會杏月笑呵呵地進了屋,對馮玉兒和何姑姑道:“我猜必是姑姑教訓了那老妖婆,瞧她那臉,拉得跟紫茄子似的。”
馮玉兒卻看著杏月說道:“她是為薛家之事過來的。”
“哦,”杏月想了想道:“姑娘,奴婢沒事的,這事也殃及不了我那哥嫂。就是殃及了,她們要賣我,我是不想再回去見他們了,大不了他們要被官府發賣,使幾個銀子買下來,也算了了親戚情分。”
隨後又笑道:“剛才雲秋在太太屋裡氣得直跺腳,說賴嬤嬤嘴饞死不要臉,居然趁著屋裡沒人,把姑娘送給太太的那盤果子給偷回她自己屋,聽說後來政二奶奶去尋她,人走之後,一地都是葡萄皮和核子,太子爺的賞倒填了她們肚子,也不怕撐死!”
杏月說著說著,忽然“哎呀”一聲驚叫了出來。
何姑姑被嚇了一跳,直罵杏月大白天裝神弄鬼,不料杏月道:“剛才我到林府去,便聽說政二奶奶來看林太太,後來瞧院子裡站了一堆人,我便沒進去,剛才我突然想起,林家人跟我說的,是林太太的‘二嫂和她妹子’過來了,難不成薛大奶奶也到了?”
馮玉兒面色變了變,問,“可瞧見你認得的人了?”
何姑姑不解,馮玉兒便和她解釋:“杏月是薛家出來的,這丫頭是擔心被認識她的人瞧見。”
“我剛才也不太在意,把東西給了林家人便走了,”杏月想了半天,懊惱道:“我這糊塗蛋,怎麼就不多長個心眼!姑娘,真要被人瞧到可怎麼辦?我不想連累姑娘。”
馮玉兒目光微沉,她也是的,竟然派杏月出門子送禮。
“瞧見便瞧見,值當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