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正扶著蕭太夫人滿臉詫異地站在門口。身後一排六個侍婢,眼觀鼻鼻觀心,垂頭默默靜立,並沒有看見晚綠。
冉顏也不知道他們聽到了多少。
羅氏臉色慘白,看著兩人的姿勢,心說親暱些也不是錯處,但太夫人剛剛離開不久,就這副模樣,也顯得太迫不及待了啊!她想著,便拿眼角餘光偷偷瞧著蕭太夫人的表情。
劉青松一臉八卦,蕭太夫人眼眸中有一剎的驚訝,面色迅速恢復異常。
僵了片刻,還是蕭頌率先反應過來,伸手拉著冉顏起身,身子有意無意地半擋在她前面,向蕭太夫人施禮,“祖母不是去參加賞花會了麼?怎麼回來了?”
蕭太夫人目光從冉顏身上掠過,淡淡道:“半路正巧遇到松兒,我也許久沒有見他,便回來敘敘。”
只是淡淡一瞥,冉顏覺得蕭太夫人的目光有如實質,無形中令人感覺到很有壓力。
蕭太夫人對方才的事情沒有發作,也隻字未提,冉顏雖然覺得自己實話實說沒有什麼錯,卻也不由忐忑,自己在蕭太夫人眼裡的印象會否一落千丈。與此同時,她也在心裡迅速地想了一遍,蕭太夫人丟下她去賞梅,恰巧遇上劉青松,恰巧在此時返回,恰巧在外面守門的晚綠不在,會不會太巧了點?
或者是,蕭太夫人故意殺了一個回馬槍?
“外面冷,祖母快進來。”蕭頌連忙上前階梯羅氏攙了蕭太夫人。
冉顏退到一邊,看見晚綠才返回來,便對她使了個眼神,讓她去把被子收拾起來。
蕭太夫人坐下之後看了劉青松一眼,悄悄地遞了個眼色。
劉青松乾乾笑了兩聲,心裡暗罵,真他媽的回來得不是時候啊!不用說,肯定又是被老太太算計了,當下也只好硬著頭皮,順著老太太的意思來,“九郎啊,你和十七娘在屋裡玩兒什麼呢,你瞧你這一身……嘖嘖。”
蕭頌接過侍婢手中的雄黃石,遞給蕭太夫人,笑著道:“我這些天太累了,便趁機小睡了一會兒。誒?對了,你在妓館那邊還欠著二十貫,人家老闆都來我府上催了六七回,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娶不著夫人,便去眠花宿柳,這擱著別人是一樁風流事兒,在我這就是笑話了,你可不要害我啊!”
蕭頌半開玩笑地道。他明擺著地轉移話題,絲毫不需要什麼技術含量,因為確定蕭太夫人必然會過問此事。
果然,蕭太夫人聽完一番話後,微微蹙眉,看向劉青松道:“你夜宿妓館?還欠債?”
劉青松恨不得淚流滿面,暗暗腹誹:我簡直炮灰得比竇娥還冤!躺著也中槍,你說你們祖孫倆掐架,禍水東引也不帶都往我這裡引啊。
“哪裡,祖母,我是被歹人陷害了!祖母你要為我做主啊!有個畜生給我下藥,我的第一夜就毀在了妓館裡了!”劉青松心裡狠狠唾棄了自己一把,立刻伏在蕭太夫人膝頭放聲大哭起來。
蕭頌抿了口水潤潤嗓子,把這幾句罵他的話全記在賬上,雲淡風輕地道:“你的第一夜不是十六歲時獻給了本家的一個俊俏侍婢了嗎?”
“純屬謠言,中傷。”劉青松大哭之餘,還不忘抽空反駁一兩句。
經過這麼一攪和,劉青松被“歹人”陷害的事情頓時成了大家關注的重點,冉顏之前的尷尬暫且緩了緩。
蕭太夫人哄了劉青松幾句,說是定要將那歹人揪出來正法。
劉青松演戲演得投入,喝了一大杯水才緩過來。
冉顏默然,就劉青松這破演技能騙到蕭太夫人?也不過是老太太願意寵著他罷了。
“郎君!出事了。”門口小廝氣氣喘吁吁地道。
知道蕭太夫人在還如此莽撞,定然是出了大事。
蕭頌看了冉顏一眼,見她立刻微一頜首,眼神似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