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遠方打獵歸來的幾個身影逐漸逼近,影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們也要準備出發了。”
“嗯。”
曉聲很小聲地回應了一下,能夠聽出她還是有些心虛。
周圍的亮度逐漸降低,黑暗一點點籠罩了大地。
等到那些異獸回到了紅線附近的營地,城牆邊的影師將手搭在了曉聲的肩膀上。
“會有一些暈眩感,就像是……暈車。”
曉聲神情緊繃,抱緊了懷裡的筆記本。
下一刻,周圍的黑暗與影子彷彿獲得了生命,順著人體與地面的接觸位置一點點向上纏繞攀爬。
這種感覺就像被一點點放入冰冷的未知液體中,在感受到寒冷的同時也夾雜著緊實的包裹感。
曉聲什麼都看不見了。
不同於城牆上那種隱約能夠看到輪廓的黑暗,此時她的周圍並未是某種能夠描述出的顏色,而是那種閉上眼睛之後完全失去視覺的體驗。
她的一種感官遭遇了剝奪,作為補償,她的聽力似乎有所強化。
夜晚平原上的風聲傳入她的耳朵,讓曉宣告白自己並非失去了所有對外界的感知。
幾秒之後她身體一晃,感覺那種冰冷的包裹感迅速褪去,周圍的黑暗再一次湧入眼中。
她和影師已然從陰影中脫離,兩人此時正站在城牆上機槍劃定出的紅線邊緣。
這同樣是一種友善的訊號。
既然紅線規定了異獸們可以免遭射擊的最近位置,那麼人類也應當遵守這種規範,不輕易越過這道象徵著邊界感的區域。
“開始吧。”
影師向後退了半步,但手仍然搭在曉聲的肩膀上。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在之後的交流中,但凡雙方有一點要進入戰鬥狀態的預兆,他就會直接帶著對方穿梭陰影回到城牆。
曉聲看著前方不遠處的異獸營地,雖然此時天已經全黑,但她還是能夠將營地的一些細節和下午使用望遠鏡進行觀察的結果進行一一對應。
便如營地大門口周圍第二塊脊骨的邊緣有一個使用爪子刨出的大坑,裡面裝著大量的碎骨頭和營養膏包裝。
嗯,還挺講衛生……
曉聲看著營地方向窸窸窣窣的幾個身影,張開嘴巴發出了奇異的聲音。
那種聲音似乎不是人類能夠發出的,即便是站在身後的影師也從中聽出了一些空靈的感覺。
正在忙著肢解獵物的幾隻異獸耳朵動了動,隨後紛紛僵立在原地。
芙蘭同樣聽到了這個聲音,看到周圍的朋友們陷入了沉默,她主動在生物場中問道:
“大家都聽見了?這是什麼意思?”
三頭狼兩邊的腦袋正在大快朵頤,中間的腦袋則是回答道:
“其實我們也聽的不是很明白,但總覺得是想要見面的意思。”
芙蘭陷入沉默,剛剛那種聲音與其說是語言,倒不如說是她從未聽過的野獸叫聲。
只不過這種叫聲似乎能夠跨越異獸之間的種族,讓所有異獸都能夠聽得明白。
她思考了幾秒,回頭看向後背寬大的大長老:
“和我一起去看看。”
在發出訊號的幾分鐘後,曉聲感受到前方的黑暗中有著巨大的身影在不斷前進。
儘管黑暗籠罩了一切,但厚重的腳步聲和壓迫感仍然讓她吞了口口水。
待到那彷彿城牆一般的巨大異獸靠近,曉聲不由自主地抬頭看去。
隨後她的表情由恐懼迅速轉變為震驚——
“大,大象?”
儘管亮度已經低到了極限,但曉聲還是感覺對面這隻巨大的異獸原型很像自己在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