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敢多看,彷彿被那利劍刺痛的雙眼。
他放下望遠鏡,氣定神閒地指揮著身邊的手下:
“放下安全吊籃,讓她一個人上來。”
一個簡約中帶著些機械美感的機器很快被從遠處推來,架在了城牆上。
在電機的驅動下,一個帶著護欄的吊籃緩緩向下運動,最終停在了內城區城牆外的河面上。
莊眠撥開眾人,獨自一人站了上去,電機開始反方向運轉,帶著她不斷上升。
很快,明晃晃的金色利劍再一次被展現在了城牆防衛官的面前。
“不用了不用了,我真的看清了。”
中年男人連連擺手,似是下一秒就要被那利劍扎穿。
“我無意針對任何內務部的成員,您還是說說外城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吧,我們接到的任務是在暴亂中守衛城牆,但現在看上去似乎不太像……”
“幫我聯絡軍隊高層。”
莊眠淡淡地說道:
“又或者是你有開啟城門讓難民入內避難的許可權。”
“可不敢亂說啊!”
中年男人肥碩的虎軀一震,連肚子都向後縮了縮:
“我幫你聯絡就是了,威脅人做什麼?”
他小聲嘀咕著,走入身後的辦公室將印著城防軍logo的通訊器取了出來。
莊眠已經將之前的情報彙報給了自己的直屬上級維恩,但現在的事態顯然更嚴重了。
自己必須越級進行彙報才能最快得到結果,哪怕,這會有一點點的……違規。
通訊器很快被接通,另一邊的聲音似是十分不快:
“這裡是總指揮部,請講。”
“這裡是內城區南二門城防官肖正源,有一位……內務部成員想要直接向總指揮部彙報部分重要情報。”
另一邊傳來了明顯的吸氣聲音,
“將通訊器轉交給他。”
“遵命!”
名為肖正源的中年城防官快速向著莊眠遞出了那個小小的通訊器,像是遞出了一個燙手的山芋。
莊眠迅速接過了通訊器,開始向著另一邊的總指揮部彙報自己所知的情報。
此時的總指揮部中,莊眠的聲音正在被大聲外放,所有的參謀人員都在聽著來自第一線的情況。
外城區的監控數量非常稀少,這導致他們對外城區的情況近乎一無所知。
聽到莊眠關於菌絲感染者和人群分流的彙報之後,負責接聽的工作人員讓莊眠稍等,隨後總指揮部陷入了激烈的討論。
所謂討論的重點無非兩點:
是否要讓向內聚集的人群進城避難,以及,是否要殺死那些被菌絲操縱的人們。
就在這時,另一份報告也被傳輸了過來,上面有著研究所得出的最新資料。
根據計永行提供的有關於生物場和菌絲感染的情況,周拙和大部分研究員認為,此時外城區的感染人數達到了一個十分可怕的數字——
六十萬。
這已經達到了外城區總人口的八分之一,希望城總人口的十分之一。
如果放任這批瘋子亂搞,城牆上的城防軍就會被兩面夾擊,被攻破只是早晚的問題。
希望城經不起丟失外城區這個堪稱毀滅的打擊。
即使剩下的所有人全都擠進內城區,也會有不計其數的人餓死。
可若是這些人全部在這場災難中死去,希望城也同樣會元氣大傷。
屆時,且不說獸潮能否攻入希望城,單是生物場對外城區人們的影響就足以干擾正常的生活。
激烈的討論中,拍案的聲響猛然爆發,所有人看向了那個將軍裝撐得鼓起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