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存有私心?趙凌志輔佐朕當上這個皇帝想必額娘已經是恨極了他吧。然而趙凌志手中握有的兵權卻是你不可不忌的。趙家與六王結親,若是能就此扶持六王自是最如額娘所願,便是不加扶持,額娘是不是也料定了朕也會因為避忌六王而與趙家疏離?我若就此奪了趙家兵權,便會失了左右翼前鋒營的人心。我若不奪更會猶如芒刺在喉,寢食不安。如論如何朕都討不到好。”
空氣似乎膠凝得化不開,玄武帝說這番話的時候聲音雖冷淡,卻沒有太大起伏,好像這件事情與他並沒有多大關聯。然而我的心跳卻在劇烈起伏著,我清楚的知道玄武帝這席話意味著什麼。
太后竟有這樣的心思阮暨岑呢?他也存了這樣的心思麼?他做出一切的無心政事只是為了韜光養晦嗎?
我不寒而慄,玄武帝既然看得如此透徹,他會怎樣對待阮暨岑?會除掉這個潛在的威脅麼?
玄武帝靜靜看著太后,似乎是在等著太后辯駁,然而他卻再度開口,帶著戲謔:“那個婢女的屍體索爾泰已經找到了,她在皇額娘宮裡當差的時候名字好像並不叫春香吧?”玄武帝慢慢逼近太后,緩緩道:“皇額娘處心積慮做了這麼許多事情,六王知道多少呢?”
心彷彿被利刀狠狠劃了一個口子,呼呼的往裡灌著寒風。阮暨岑知道多少呢?一些還是全部?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嗎?
太后呼吸濁重,強撐著力氣道:“哀家要除她,只是不願見你兄弟二人反目。”
“宮中事務皇額娘以後再不用操心了,就在這永壽宮頤養天年吧。”旋即抱著我轉身離開。臨去前,玄武帝向蔚太后問了最後一句話,有些無奈,有些悲涼,“就因為朕不是你的親子嗎?”他沒等蔚太后回答,徑自出了宮門。
“朕知道你醒了。”玄武帝低聲道,他下巴上堅硬的胡茬紮上我的額頭,劃拉得我的面板又癢又痛。
然而我的人,我的心還沉溺在之前的對話中不可自拔。
“朕許久前就拿定主意要了你,那時朕還未曾登基。本想等到你年滿十六就讓你進宮……”玄武帝如數珍寶的細細說著。
我閉著眼,靜靜的聽。
他忽然緊緊摟住我,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似乎要把我生生融進他的身體。“朕沒想到……你會替了你姐姐。”
我只覺得骨頭彷彿要碎掉時,他才鬆了鬆力氣,再沒了身為君王的傲氣,頹然道:“六王素來體弱多病,又無心朝政,朕不會牽連於他。”
我自心底悲哀的冷笑。體弱多病麼?無心朝政麼?體弱多病只為掩人耳目,無心朝政只為韜光養晦。原來,他早就存了那樣的心思。而我,只是助他除掉絆腳石的籌碼。春香?他如何能不私下處置?
“芸兒,是我不好……”
時至今日,我才領悟到了阮暨岑為何要說這樣的話。只覺得從前的千般用心和情意,皆是錯付了錯付了
心痛難耐,淚水終是清清而下……
卷二 第一百一十九章歸(上)
第一百一十九章歸(上)
玄武帝並沒用親自送我回長春宮。在永壽宮的殿宇外,早已有杜全兒與佳芮等候,幾個守衛也是玄武帝貼身的。方一出永壽宮,玄武帝便將我抱進了一頂並不起眼的轎鑾,佳芮飛快在我身上披了一件墨綠色暗紋斗篷,大大的帽簷遮住了我的整個臉龐。自永壽宮側門經小道一路回了長春宮。對此,我一點也沒有感到意外。他可以為了我和蔚太后翻臉,卻不可能為了我讓前朝各臣心存異念。
後宮平靜,前朝才不會動盪。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
回到長春宮,覓蘭與翠兒雖然有疑惑之色,卻見我面色難看,終究不敢多問什麼。自永壽宮回來,早已過了午膳時辰,覓蘭吩咐廚房送來飯菜,我並無食慾,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