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震他們到了錢串兒所說的那個村子外面時全都愣住了。
村子的外面就是麥地,地裡是白黃的麥茬,小麥已經被成捆的碼在了馬車上,可是馬車卻已經趴架了!
原因是拉車的馬倒下了。
趴架的馬車不止一輛,被打倒的馬自然也不只是一匹兩匹。
有的馬被打死了便一動不動,有的馬被打傷了,在地上掙扎著卻怎麼也爬不起來,於是便悲鳴著。
尤其有有一匹拉車的馬應當是母馬,倒在地上已經一動不動了,大眼睛便如將死的人一般那麼的渙散無光。
可是一匹小馬駒卻哪知道它的母親就快死了,正低著頭努力去吸吮它的乳汁。
眼前的這一幕讓商震他們臉色陰沉起來,活著的小崽在吸吮死了的母親的乳汁便勾起他們曾經見過的令人悲憤的回憶。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稚子不知母已死,猶自懷中尋乳汁。”陳漢文的酸腐病又犯了!
“關鍵時刻不閉逼嘴你能死啊!”馬二虎子直接就罵了。
“我——”陳瀚文現在可是排長了,楚天去當連長了,他就由副轉正了,眼見馬二虎子一點面子不給自己留還罵自己,他也急了。
可這時商震一個凌厲的眼神掃了過去,那兩個人便齊齊閉上了嘴。
拉車的馬被打死打傷了,趕馬車的人當同樣是有死有傷。
可是此時在商震他們這些老兵的眼裡,最能夠觸動他們心絃的並不是人,而那匹依舊在吸吮母乳的馬駒。
原因在於他們原來在見過被日本鬼子屠過的村莊時,就曾經看到過有年輕的母親被打死了,可是那不懂事兒的孩子卻還在那母親的懷裡找奶喝。
“咱們來晚了。”商震心情沉痛。
他們往這裡過來,離這裡還有幾里地的時候,大老笨就說我好像聽到了槍聲,別人就說哪有?估計你是聽錯了。
可現在想來他們所聽到的槍聲正是那支日軍挺進隊打人打馬的動靜。
“可不來晚了嗎?”本來商震也只是一句感嘆,可是這時就在他們對面的一個年輕人竟然梗著著脖子沒好氣的接話了。
“犟牛,你別說話!”這時旁邊有一個我已經花白的老太太伸手就扯那年輕人的衣角,不讓他說。
“來晚了就是來晚了有啥不能說?你們不也是來搶糧的嗎?看現在馬都被打死了,你們咋往回拉?”那年輕人看來真的很犟,卻是又說道。
可是這回他的話便讓商震他們愕然了。
原來人家說的是這麼個來晚了,人家不是說他們打鬼子來晚了,人家說的卻是他們搶糧來晚了!
要說商震他們此時也都是老百姓的打扮,可是那又有什麼用?
先前當他們看到那些趴了架的馬車的時候,那一個個的不由自主的就把自己的槍從馬車上抄了起來。
並且不管是陳瀚文、馬二虎子還是商震,只要一說話那是怎麼也改不掉他們那東北口音的。
如此一來,對面的這個犟牛一般的年輕人聽出他們是東北人那就不奇怪了。
東北人,東北人,不是東北軍的哪來的東北人?
所以人家應當是把他們看成了化妝成老百姓的東北軍來搶糧了。
“兄弟,我們不是來搶糧的,我們是專門來打日本鬼子的。”這個時候沈木根說話了。
沈木根這麼一說話那個犟牛不由的就看了他一眼。
沈木根本來就是山東人,一說話自然是山東口音,本來商震他們這夥人常用來做嚮導的就是沈木根和吳子奇,只是在上次戰鬥中吳子奇被人家抓了壯丁之後就再無訊息了。
“你們真是來打日本鬼子的?好啊!
日本鬼子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