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王老帽也覺得走夜路自己嚇唬自己是不對的。
可問題是這害怕的感覺一上來他是真的扛不住啊。
得了,還是回去跟商震他們在一起吧,他就是這麼回來的。
往回走的時候,他還想呢,自己一會兒跟商震說一下,讓商震派兵把自己護送回去。
可是此時他看著錢串兒、秦川、馬天放、侯看山還有那個看上去老實其實一點也不老實的那個小兵,在人家的臉上就看出了輕蔑與嘲笑,在人家的眼神裡就看到了戲謔。
這幾個玩扔自己是指望不上了,自己還是指望商震下命令吧,只是他剛要提出自己那小小的要求,卻見躺在炕上的商震忽然就呻吟了一聲,然後就一翻身,臉卻是又衝牆了!
“連長,咋了,你的傷又嚴重了啊?”那幾個士兵不再理會他卻是都去關心商震了。
本是坐在炕沿兒上的反身就上了炕撅著屁股看商震到底咋樣了,本是在破凳子上坐著就跳了起來上了炕沿,看那情形,就好像在搶救一個重傷員似的!
於是,那哪還有人再理會王清鳳,就把王清鳳一個人孤單單的晾在了屋子中央。
一說商震的傷情有了變化,王清鳳心中也是一驚,可是不知道怎麼的,他忽然就覺得這幾個士兵的表現有點假,這個大叫“連長昏過去了”,那個就叫“快掐人中”,這個說“我下不去手”,那個就說“快找郎中”!
反正那幾個人卻是都把臉揹著王清鳳,王清鳳聽到了那幾個士兵的一驚一咋卻唯獨沒有感覺出慌亂。
到了此時,王清鳳忽然感覺自己是那麼的多餘,於是他也不管商震的傷情了,一轉身他就從屋子裡出來了。
只是他剛出屋就聽錢串兒在屋子裡嚷:“咦?連長醒了啊!連長你沒事吧?”
王清鳳心中有氣佯裝沒有聽到就站在了院子裡,而這時院子裡卻已是又多了幾個士兵。
他一看那幾個士兵雖然說叫不上名字可也知道,這些都是商震帶回來的兵。
那幾個士兵同樣用戲謔的目光看著他讓他忽然就又有了無地自容的感覺。
王清鳳下意識的轉移了目光卻看到也只有兩個士兵沒瞅自己,兩個人蹲在地上,一個人手中還拿了段樹枝正對地上指點著。
拿樹枝計程車兵王清鳳是認識的,那也是商震手下的老兵,叫陳瀚文,聽名字就文縐縐的,王清鳳當然知道陳瀚文是商震手下少有的識文斷墨之人。
王清鳳走上前去,眼見著那地上卻是寫了一行字,那內容卻是“下雨天留客天留人不留”。
下雨了嗎?王清鳳下意識的抬頭看天,可不是咋的,今天早晨就是個陰天,現在天色卻好象更黑了一些,甚至他都能感覺到空氣中都多了一絲潮溼。
“楚兄,麻煩你給斷下句。”王清鳳就聽陳瀚文說。
王清鳳當然是識字的,既然識字當然也會斷句,中國古代並沒有嚴格意義上的標點符號,想看懂一段文字那自然是需要斷句的。
想來地上的那行字應當是陳翰文寫來來考究他那個楚兄的。
至於那行字的典故王清鳳卻也是知道些的,而這時陳瀚文口中的那位楚兄就說話了:“這還不簡單,下雨天留客天,留人?不留嘛!”
人家倒好,卻只是在中間加了個逗號和一個問號就把且(客人)給攆走了!
嗯?王清鳳不由得愣了一下,這時就有風起,風雖不大可是天空中便有雨點象那位楚兄剛剛寫出來的逗點一般落了下來。
“下雨了,快進屋!”有士兵叫道。
可這時王清鳳忽然就往前一湊伸手就把陳瀚文手中的樹枝奪了下來,在地上那行字上勾抹了幾下叫道:“下雨天留客天,留人不?留嘛!特麼的,必須得留,不留老子上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