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凝神細聽。
可也就在他聽清了李清風這回說的是什麼時候,他身體忽然就是一顫,可是隨即他就止住了。
只因為他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嘎唄”兒的一聲。
商震在樹林子裡可是呆了好久了,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那是什麼聲音。
樹林裡大樹下方會有些小枝小杈或許都沒有人的手指粗呢,一冬過來,大樹倒不會死,可是有些小枝小杈卻乾枯了。
當人經過那樹的時候不小心刮上,便會發出那種雖不大卻極清脆的“嘎唄”細枝斷裂的聲音。
那聲音真的不大,可是在商震的耳朵中卻不亞於聽到了春天裡的一聲驚雷,後面竟然有人!
自己的人都在前面呢,那是才過來尋找自己的,那後面有人是誰還用問嗎?
當有人在後面用槍指著你,或者用一把鋒利的匕首頂著你的腰眼子,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在聽到那聲音的一刻,商震感覺自己的後脖梗子都有些僵硬了起來。
都說人一緊張的時候需要做深呼吸,可這回商震卻是連深呼吸都免了,他卻是害怕自己喘氣喘大聲身子只要微微的一動,再把那頭頂小雜樹的枝杈枯葉啥的再碰動了!
本是蹲著的商震低下頭慢慢擰脖子往後下方瞥,後面依舊是頂多粗如雞蛋的雜樹的樹幹,還有也就拇指粗細的枝丫,再有就是地上立著的幾棵枯草。
而到了這時他才驚奇的發現,在那枯草之中竟然有嫩綠的小草露出頭來了!
可那有啥用啊,他又不是那種見風花雪月而流淚的文人,他關心的可不是那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此時的商震不敢往下趴,因為先前他也是“擠”到這片一小雜樹裡來的,那密密的雜樹就象大號的蒿子,他如果敢把頭往前再伸一下就會碰動前面的小樹。
那麼接下來呢?
接下來的商震就象一個正在磕頭認罪的犯人,他依舊那樣蹲著,一手扶著地就把自己的腦瓜頂向地上貼去,於是他就又從蹲著變成了撅著!
其實說撅著也不是那麼準確,撅著的人那屁股肯定是在最高點的,可就現在商震敢把屁股撅高嗎?他不敢!
所以,最終用東北話講就是,他把自己團了成了一個蛋兒!
當商震把自己的腦瓜頂貼到地面時,他那雙倒置的雙眼終於看到了身後的樹隙中多了一雙黃色反毛大皮鞋,而在那大皮鞋上面則是綁的一圈圈的綁腿,那是一個人的小腿。
至於再往上,看不到了,被擋住了。
天地良心,雖然商震只看到了那雙小腿,可是他都能確定,這是雙日本侵略者的腿。
只因為,別說現在他手下的那些屌兒啷噹的老兵或者剛算得上兵的新兵,就是他這樣的老兵都從來沒有把綁腿纏繞綁紮得那麼立正兒過!
只有那種據說有時候軍紀苛嚴近乎變態的日本揍兒才會弄得這麼嚴整!
所謂“窺一斑可見全貌”。
據說有那賣鞋人看到買鞋人手的大小就可以猜出對方穿多大碼的鞋。
據說有那好色之徒看那年輕女子走路的姿態便能看出對方是不是處女。
據說還有那民間的高人見有人一張嘴就知道人家能拉(lá)拉出幾個糞蛋兒!
而商震呢,現在雖然只看到了一個侵略者的小腿以下的部位,他便也猜出了這名侵略者正端著槍保持著隨時射擊的姿勢齁齁著屁股前行的樣子。
他不可能再等了,現在可不是那枝葉婆娑的夏天,不撥開近在咫只的樹葉都不可能看到人。
現在後面的日軍隨時都可以發現自己,然後一壓槍口一扣扳機。
所以商震動了,他伸手摸兜卻不站起可是一揚手他就把一個東西從自己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