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彪他們去替鄉親們報仇時有多英勇,逃跑時就有多倉惶。
為什麼?套用後世的一個詞講叫“打臉”,套用後世一句話講叫“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他們在距離日軍大隊也就三四百米的地方直接就殺了十多名日軍斥候,這就是打日軍的臉,那日軍大隊又怎麼可能放過他們?
更何況胡彪他們所用的武器中還有花機關,日軍便以為遇到了東北軍精銳,那一個大隊的日軍直接就追殺了過來。
若是日軍大隊追殺過來也就罷了,他們也就是和日軍比腳力看哪夥更能跑。
可問題是連長鬍彪在做出了直接吸引日軍過來的決定時到底漏算了一樣。
漏算什麼了?
他們在穿過一片樹林之後,胡彪突然就大叫道:“哎呀!不好了,我忘了,日軍有騎兵!”
就他這話讓那些老兵直接都一咧嘴。
他們看了一眼胡彪又接著跑,他們能說什麼?你是主官你說了算,你說咋整就咋整!
胡彪當然知道此事懊悔也沒有什麼用,他們要想逃命必須得把後面日軍的騎兵打掉,當然了,日軍的騎兵也不會多。
“你是連長,帶著他們快進那片苞米地,我去那頭把日本人引開!”這時魯大腳就已經自告奮勇的說道。
哪個連長手下沒有幾個骨幹?而魯大腳就是其中之一,他跟著胡彪已經當了十來年兵了。
“去了就回不來了,要死大家一起死!”王老帽不幹了。
都是老兵,他們當然明白魯大腳的意思,魯大腳那意思他就是把日軍吸引過去,然後讓他們這些人跑路。
“死就死吧,兄弟死的太多了,我這條命也是撿的。
記住啊,你們都欠了我一命!”魯大腳說完雙手平端著機槍就與他們分開了往右前方跑。
那裡有個小山丘,山丘上有些雜樹。
他們說這些話的時候,所有人都跑得氣喘吁吁的,就這時他們都彷彿聽到後面有沉悶的馬蹄聲了。
“老子欠你的命,下輩子給你做就做馬!”胡彪大吼了一聲,然後一揮手就往左邊跑。
此時跑在隊伍中間的商震看了一眼那撒開大腳片子正往山丘處跑的魯大腳,他有了一種難以置信的感覺,就這麼快決定生死嗎?
和那些老兵比起來,商震終歸是新兵。
可就算他再是新兵他也知道,魯大腳這主動去吸引日軍的騎兵那就死定了!
作為一個新兵,他又何曾想到過生死離別之際竟然是這樣的:也只是一瞬間就會決定生死,只怕連說一句遺言的功夫都沒有!
那可真是再回眸已是陰陽相隔兩茫茫!
可是說這些有什麼用?張震茫然的跟著隊伍鑽進了那片苞米地。
時下這個季節苞米已經成熟,他們撞得那包米葉子唰啦啦的響就使勁往裡面鑽。
這裡的屯子叫七家子,一共就七戶人家,那苞米地又怎麼可能大?
就在他們這些人,順著壟溝鑽出苞米地又衝進了一片雜草叢中時,他們就聽到身後的機槍響了然後便有日軍戰馬發出的哀鳴聲,那肯定是魯大腳在阻擊日軍了。
“跟我來,我記得前面有個水溝子,就躲在那裡能出去,日本人看不著!”嚮導吳三兒說。
所有人便又跟著吳三跑,最終鑽進了一條已經乾涸的河道里。
這裡貼近北面的山區,這條河道是下大雨時山洪暴發沖刷出來的。
現在已是秋季,近期又沒有下雨,所以那鉤子底部只有細白的水沙倒也沒水。
胡彪他們這些人踩著那鬆軟的水沙哈腰前行,可是他們卻都在側耳聆聽。
機槍聲依舊在斷斷續續的響起,那是魯大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