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他的爺爺去世時,本來是一個一米八十多的大個,可是等死了之後,卻彷彿抽抽了,抽抽成了不到一米七的樣子。
可是不管怎麼說?那就是病死的,也算是老死的,屬於正常死亡。
可是這個劉能是怎麼死法呢?
按照民間的說法,那叫橫死。那是遭了橫禍而死的。
劉能的腦袋就在那草簾子下面,可是已經與身體分離了。
他的腦袋與脖子齊刷刷的斷開,那情形就像被人一菜刀剁下腦袋的大鵝或者鴨子!
那脖子的斷面有血,那情形卻又像殺豬人在把豬頭卸開之後的血脖。
所謂血脖是指豬被人用殺豬刀捅了心臟以後,刀口處被血浸過了,所以那裡的肉就沾染了血的顏色。
沾了血的肉,自然是和其他地方的肉顏色不同的。
在東北有一道名菜叫做殺豬菜,那是指一戶人家把豬養肥了,到年前了,就要把那豬殺死,左鄰右舍就會來幫忙。
在時下的年代,殺豬絕對算是一件大事。
既然左鄰右舍都來幫忙,那麼殺豬的人家總是要安排上一頓飯菜的。
於是那就要用豬的血脖肉,大肥肉片子也就是那幾指膘的肥膘,還有血腸燉上一大鍋酸菜。
這就是東北殺豬菜的來歷。
至於為什麼非得用血脖肉,那自然是因為那裡的肉浸了血!
沒浸血的好肉主人還要留著自己家過年吃呢,又怎麼捨得給別人吃?
試想殺豬之時,那把刀也只是經過了豬脖子的那個位置,血就把脖子上的肉染紅了變黑了。
而當殺一個人時,一刀剁頭齊齊整整,那血又是何其多哉?
所以這個劉能現在的樣子卻是比斷頭的豬更會給人以強烈的感官刺激!
當然了,這種情況也只是說對普通的平民來講,對於商震這種在沙場上刀口添血過來的老兵,已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了。
商震並不理會周圍的村民,只是仔細觀察劉能斷頭處的刀口。
那刀口真的很齊整,一看就是被某種利器砍過的。
商震知道就這種刀口於一般的百姓來講,就是用斧子都剁不出這樣的茬兒!
這種情形還還可以用殺豬來比喻。
當人剁豬排骨的時候,有幾個人能夠說將那排骨齊刷刷的一刀兩斷?
於一般人來講,那也只是把排骨用斧子或者用砍骨刀徑直砍斷罷了,那斷口絕不會如此平整。
可那個殺死劉能的兇手偏偏就做到了!
這又怎能不使得商震對殺死劉能的兇器還有手持兇器的那個兇手的身份,產生出某種聯想。
那也只有日本鬼子的東洋刀才有那樣的鋼口,能夠將人的腦袋齊刷刷的砍下來。
難道說這是日本鬼子殺的?
可是不對呀,如果是日本鬼子乾的,日本鬼子何必大半夜闖進來偷偷摸摸的殺人?
他們完全可以把整個村子圍住,然後將村裡人全部殺死。
商震又思索了片刻,卻依舊無法給自己一個合乎邏輯的回答,他知道自己還是需要問問村裡的百姓,尤其是劉能的家人碰到過什麼異常情況沒?
不再思索的商震伸手把那個草簾子蓋上,再轉頭看小九時,就見小九的臉已經白了呢。
商震也不知道怎樣安慰這樣一個可以說是少年,也可以說是孩子的小九了。
可是他知道自己終究得說點什麼,片刻之後他才說道:“死人,只是難看點,死人其實沒有活人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