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快散了架的破船順著淮河水往下游漂去越漂越遠,它的前後還有幾快被炸開的木木板以及幾具浮屍。
太陽已經落山了,可天還沒有黑,肉眼可見那條破船上有一個人就趴在那裡隨船而去。
而這就是現在渾身上下溼漉漉的商震所能看到的情形。
在上岸之前,商震已經親自去查驗過了,那個士兵已經陣亡了,是一個東北軍的老兵。
淮河裡東北軍的亡魂又多了一個,不知道怎麼的,有一個念頭在商震這個見慣了死亡與離別的老兵的心裡升起。
這個念頭很古怪,他不能說出來,現在講出來肯定是不合時宜,那就是,老王叔不讓士兵往淮河裡撒尿那是對的,河裡有東北軍官兵無處可歸的魂兒。
現在槍聲已經平息了,在距離商震他們二三百米的地方有一個小高地,上面橫倒豎臥的也有幾具屍體,那是敵人的。
剛才仇波報告,用望遠鏡看了,那夥敵人既有日軍也有偽軍。
而在那個小高地再後面二三百米處既有葦蕩也有樹林,大多數的敵人在那裡,根據先前岸上老兵的觀察,敵人的兵力也只是幾十人左右。
可也只是這幾十名的敵人卻給商震他們造成了很大的傷亡。
商震所在的那條船被日軍的榴彈給炸壞了,有十七個人未能上岸歸隊,而上岸的人中卻是又有十來個負傷的,那些傷員有自己游上來的也有被同伴救上來的。
“媽了個巴子,咋還陰溝裡翻了船呢!”眼見商震又沒動靜了,趴在商震身旁的王老帽又開始罵人了。
要說搞突襲搞伏擊那本是商震他們這些人所擅長的,可剛剛呢,他們卻是被日軍給截擊於中游,五分鐘的戰鬥就有了這樣大的傷亡。
現在商震是營長了,手底下有二百多號人呢,這要是換成原來只有那也就一個排的他們,就剛才讓鬼子二鬼子這麼一突襲那還不得被人家團滅了啊!
“這回是我沒做好,被鬼子偷襲了。”仇波自我檢討道。
“怪不著你,你不可能不往那頭派哨兵,而咱們的哨兵連一槍都沒有打出來,肯定是被小鬼子給偷偷做掉了。”商震搖了搖頭並沒有怪仇波的意思。
都是老兵了,自己人在過河,那仇波他們先上岸的自然是會在岸上進行警戒甚至往兩翼派出哨兵的。
只是哨兵未能及時示警,坐在最後一撥船上的商震他們就遭到了日偽軍的突襲,那也只能是哨兵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
“既然小鬼子沒有多少人,我覺得咱們應當追上去把這夥鬼子滅了,好給陣亡的兄弟報仇!”馬二虎子建議道。
只是他才建議完,剛剛還在罵人的王老帽沒好氣的給了他一句:“你也是老兵?”
現在他們這些人已經不是自由之身了,在沒有上面命令的情況下,他們敢把一個營拉出去擅自行動嗎?顯然是不可能的!
“商小子你咋想的?”王老帽訓完了馬二虎子卻是又問商震道。
訓馬二虎子那是訓馬二虎子,可是他王老帽心裡卻也同樣不甘,就算自己已經下定決心隱退江湖了,可剛剛吃了個啞巴虧怎麼行?
那就象被人家當面給放了個臭屁,自己把那臭味全吸肚子裡去了卻又不能追上去報仇,這不是他王老帽的作風!
他何嘗不想讓商震帶著全營出去把那夥本來不多的日偽軍直接給團滅了!
“問我有啥用?我沒想法。”依舊在觀察前方的商震直接就無視了王老帽的期望。
大家在一起這麼多年了,商震就是用後腦勺都能想明白自己這夥人想要幹什麼。
只是正如王老帽所訓馬二虎子所說的那樣“你也是老兵?”,現在他都成營長了卻偏偏不能再做主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自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