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你老蔣朝我要那兩個山炮營我沒給嗎?那山炮營是老子好不容易從你們這些鐵公雞的毛裡拔出來的,憑啥再給你們?
那不就是開國防會議上你問我憑啥我把濟南丟了,廿,濟南丟了是老子的責任,那南京這個中華民國的首都丟了又是誰的責任?
那不就是——
人有畏懼死亡的,也有不畏懼死亡的,那抗日烈士彌留之際,心裡尚有有心殺賊無力迴天的遺憾,而此時這個人內心裡那也是不怕死的,他心裡便有著那麼一股怨氣。
可是氣者終究要依附於實體,就象中醫講氣血,血為氣之母,血都流光了哪還有什麼氣?
終於,這個人一口氣沒有捯飭上來,誰又知道他那股怨念到底會飄散到哪裡去呢?
上位者都是有氣質的,有人身材高大魁梧看上去就感覺英岸挺拔,有人雖然身材矮小可是偏偏卻給人感覺能氣吞百萬兵!
可是隨著人的死去,那所有的氣質便也都會消散於無形,那就是一個生物體意義上的死人,誰又會管他生前到底是會經歷過什麼呢,是大善還是大惡,是曾經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還是視殺人如草芥的一世梟雄。
於是,這個人因為死去而變得卑微,泯然於眾人,泯然於死人,最終也會泯然於白骨泯然於虛空。
世界潮流,浩浩蕩蕩,從不會因為某個人而停留,大人物死了,可無數的小人物們卻還活著。
而就在那個大人物怨念飛昇之際,就在淮河北岸的小蚌埠鎮子裡,有一群士兵正躲藏在廢墟之中,這夥人正是商震他們。
“都身子骨壓低點兒,別讓人家看見!”商震低聲命令道。
“為啥呀?小鬼子又沒攻過來。”馬二虎子邊壓低身形邊不解的問。
“前面人家正打著呢,咱們就躲在旁邊也不伸手幫忙你們覺得合適嗎?”商震回答。
“有啥不合適的?好槍都給他們用了。”這時虎柱子便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嘟噥了一句。
“給你好槍你上前面頂著去吧,我這兒正好有盒子炮!”這時馬天放就接了一句。
馬天放的左臂袖子還在可是卻已經垂下來了,裡面已是空空如野。
既然只剩下了一支胳膊那就也只能用短槍了,所以他的盒子炮就沒有“借”出去,這也是商震這夥人所剩下的唯一支短槍。
“你當我不敢上咋滴?”虎柱子聞聽馬天放這麼說那眼睛就又立起來了。
“對不起,我錯了,我忘了你是那個虎逼玩扔了!”馬天放沒好氣的說道。
是啊,要說商震這夥人裡如果說打衝鋒成為烈士,那最有可能的也只能是虎柱子了。
想當初虎柱入夥那就是私自隨商震他們衝鋒衝出來的,可也正因為如此他反而留下了一條命來,這人哪,誰知道誰啥命呢!
“都閉嘴吧,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商震氣道。
於是,所有人便都不再說話,便都接著在廢墟里觀察著前方的戰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