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父母在那裡頂著,總是會有一些屬於自己的美好時光。
而現在呢,長大了,面對的就是成人的世界,面對的就是與侵略者的廝殺,那年少懵懂的快樂時光終究不在。
“你沒長大的時候快樂,那是因為日本鬼子沒有來,你覺得現在的孩子會像你小時候那麼快樂嗎?”終於楚天接了一句道。
平常楚天在展現自己淵博的知識的時候,絕大多數時都會受到士兵們的搶白,可是這回楚天說的在理,便沒有人吭聲。
是啊,現在日軍所過之處雞犬不寧,血流成河,那現在的孩子還會快樂嗎?只會有恐懼只會有仇恨!
“剛歇下來,別說那些不開心的事,我看這家有柴火,連長,要不咱生把火烤烤衣服吧?”這時郭寶友說道。
郭寶友加入商震他們的隊伍已經有段時間了,雖然他適應士兵這個角色還挺快的,可終究還是缺乏經驗。
“不行。”商震搖了一下頭。
“咱們現在已經接近前線或者在前線了,生火很可能把小鬼子招過來,你不記得上回在霧裡咱們直接就撞到了小鬼子嗎?”反而是憨厚的二憨子跟郭寶友解釋道。
“哦。”郭寶友不再說了。
屋子裡再次陷入了沉默,可過了一會兒,小簸箕突然“撲哧”一聲笑了。
“你個小鬼頭又笑什麼?”錢串兒見小簸箕笑得很開心就問。
“你們說為什麼二憨子和鍋包又(肉)這麼好?”小簸箕忍著笑就問。
“為啥?”旁邊便有人問。
大家一想,小簸箕說的還真對,二憨子本來憨厚,不過在郭寶友加入之後,確實是和郭寶友的關係更好一些。
“因為咱們家二憨子是個吃貨。”小簸箕笑著說。
一聽小簸箕這麼說,所有人便也都笑了,便有一名叫做王壯計程車兵接道:“那鍋包又(肉)你可小心了,小心哪天二憨子把你造了!”
於是屋子裡便是一片嘿嘿的笑聲。
東北方言很土,但是也很有感染力。
每一句方言甚至每個詞彙想要說清楚,都需要解釋一下。
這種情況就像中國人所使用的文言文,短短几個字,有時需要用很長的篇幅才能解釋清楚。
就比如對吃飯的表現,在東北話裡就有“吃”“攮”“xuàn”“造”等不同的說法。
那個吃也就罷了,至於後面那三個說法,其實都有狼吞虎嚥的意思,可是卻又表現得極為形象,在意思表達上還略有不同。
那個(xuàn)有時都是在說豬吃食的樣子,說這頭豬可真能(xuàn),最後就引申到了這個人可真能(xuàn)。
戰鬥是枯燥的,行軍是艱苦的,可是東北人總是能在這枯燥與艱苦中找到屬於自己的樂趣。
就在眾人一片笑聲,突然他們的臉色就變了,因為他們就聽到在屋外那嘩嘩的雨聲中突然夾雜了“啪”“啪”兩聲槍響,而若是這個還沒有聽清楚的話,緊接著還有“轟”的一聲爆炸傳來。
郭寶友也就罷了,至於其他人都是老兵了確實都聽出了,那槍聲與爆炸宣告明就在近處,換言之,是在這個村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