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說不清南京城的厚重的城牆在建成以後經襲了多少箭矢風霜。
可是冷兵器時代與熱兵器時代又怎能相同,日軍的飛機扔下的炸彈給那城牆造成了自古沒有的傷害。
巨大的煙柱騰空,彷彿那城牆的磚石都在燃燒。
如此一來,南京城內看到日軍轟炸的情形的人們反而忽視了日軍將一顆航空炸彈投到了那個水塔上。
人們關注的重點當然是城門與城牆,因為那裡才是守住南京城的希望。
而此時就在那個水塔里正瀰漫著嗆人的煙塵。
日軍的這顆航空炸彈也只是炸掉了那水塔的一角,而那些灰塵碎石便從樓板中間那個孔洞灌了下來。
等到那瀰漫的塵灰逐漸落下,這時便隱隱可看到有一個人就趴著被吊在了那個孔洞的下方。
又過了一會兒,塵灰自然又少了許多,那個人動了動,於是他就像打鞦韆一般的悠動了兩下,只不過吊著他的皮帶比較短,所以並不劇烈。
我還活著嗎?那個人咧了咧點嘴,他感覺到了身上的疼痛,那是商震。
當商震產生了這第一個念頭的時候他便清醒了過來,隨即他就感覺到從左肩到右胯有被勒得生痛的感覺。
身處半空的商震費勁的扭頭仰頭,到了此時他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的幸運。
原來他從那個孔洞上一躍而下時,他真的沒有與那孔洞上殘存的鋼筋撞在一起,同時他在落下的剎那,誰曾想他身上斜挎著的盒子炮的槍帶卻是掛在了一根鋼筋的斷處。
有了先前落下時他用手抓住鋼筋的一擎,再加上那盒子炮槍帶的一掛,他終是沒有從那個孔洞處直摔地下。
雖然成為了半吊子,可是終究沒有摔了個頭破血流。???..
“呸”,商震感覺到嘴裡的難受便想吐點什麼出去。
只是他吐出來的不是唾沫卻是塵灰,想來應當是他在大叫的時候嘴沒有閉上,然後那灰塵就灌了進去。
由於他那盒子炮的槍是斜挎著的,那槍帶對他的勒痛依然還在。
商震在慶幸自己逃了一命的同時,他忽然就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都說劇烈的爆炸會給人造成內傷,不知道自己又怎樣了呢。
他嘗試著的呼吸,感覺到了身上的體內的氣血翻湧。
不死就是命大,想多了也是枉然。
商震想著,便伸出自己的右手抓住了那掛在鋼筋上的槍帶,然後他把自己的左手也遞了上去,藉著著對那槍帶的攀援,商震終是又從那個孔洞處爬了上去。
當他將身體全都爬到了那樓板之上便平躺了下來。
劫後而餘生總是需要先喘口氣的。
上方依舊有塵灰飄蕩,不過可見度已經有了,而這時商震便看到了屋角處那瀰漫著硝煙的天空。
當時情形過於危急,商震也不知道日軍的那顆航空炸彈到底炸到了哪裡,可是那位於他上方的建築一角卻已經被炸塌了,否則他又如何能夠看到天空?
中國古人常說物是而人非,而於商震來講,現在人依舊物卻已經面貌全非了,而這就是戰爭。
商震仔細檢查了自己一下,發現視力好使,耳朵也能聽到,雖然說勒的地方很痛,但是他也沒有覺出身體裡有過於難受的地方。
於是他坐了起來,最終就又從那個被炸得變形的爬梯處往上爬,回到了最初的那個位置。
只是他剛想在那地方隱藏起來時,就聽到前方再次發出了“轟”的一聲巨響。
這一聲爆炸嚇得商震身體就是一動,而當他向前方望去時,就見前方光華門那裡又是被炸了一個磚石飛濺。
這回是——重炮,商震驚愕之餘才想到。
別看商震是老兵,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