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震躲在樹林裡,聽著周圍時起時落或密或疏的槍聲,他快速的分析著種種可能。
現在自己是暫時脫險了,可是仗也打亂了,敵我混雜犬牙交錯,局勢已經變得不可控。
槍響的地方,固然有敵我雙方的戰鬥,可是沒有槍響的地方就保不準沒有敵我雙方暗藏的人員。
那麼接下來自己應該怎麼辦?
商震不想死,可是並不等於他怕死!
現在在他理解,人生就是捨棄,為了更高的境界上的東西捨棄原有的東西。
他很想跟冷小稚在一起,讓冷小稚給自己生一堆孩子,也享受享受稚子繞膝的天倫之樂。
可那樣絕對是不行的,這種事他做不來!
日本侵略者正在中華大地上肆虐,自己躲在偏暗的角落裡,享受著稚子繞膝?
可同時就會有同胞的孩子被日本侵略者用刺刀挑起或者被摔死在石頭上,或者被挑到燃燒的房屋中。
同理,現在他手下計程車兵正在與日本侵略者做著殊死的鬥爭,就像剛才自己的那幾個士兵,為了救自己英勇犧牲,或者與日本鬼子同歸於盡。
那麼他呢,讓他遠遁山林一個人逃出去?他同樣做不到!
可說一千道一萬,他到底該怎麼辦?
難道自己也應當像某一回和日軍作戰的時候那樣大喊一聲“商震在此”,然後把日本鬼子都吸引到自己這裡來!
可是當他正想這麼做的時候,他發現這樣做還不行!
若是自己這麼做了,那還從武家坡突圍做什麼?自己在武家坡山頂居高臨下的向日本鬼子射擊,那不更好嗎?
然後自己的人又冒著危險來救自己,那麼自己再喊商震在此又有什麼意義,豈不是成了先前戰鬥的翻版?
至此,商震悲哀的發現,這種亂仗除了自己遠遁山林還真的就沒有辦法,或打或撤全憑己方官兵包括自己是怎麼想的,指揮權已經下放到每個參戰人員頭上去了。
天色已經亮了,這種救援行動也就該結束了,是否能夠及時撤出去這也就看他們是否有那種老兵或者兵油子的的思維,眼見事不可為,該撤就撤,而不是與日軍血戰到底,否則這與打陣地戰能有什麼區別?
一陣胡思亂想,這種戰鬥就又回到了商隊原來的思路上,還是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商震觀察了一下週圍,拿著盒子炮,拖著自己那條傷腿開始往樹林深處走去。
可是他也只是才走了幾十步,忽然就聽到身後船來了“轟”“轟”的爆炸聲,然後就是捷克式輕機槍打短點射時那“突突突”的聲音!
而且那輕機槍絕不是一挺,好幾挺輕機槍同時打短點射,在他這個位置聽起來比一挺機槍打連發還要急促呢!
聽著那急促的槍聲,就像鼓點一樣在自己的心頭敲擊,商震猶豫了。
他馬上就明白了,自己是這麼想的,他手底下那些腦袋靈光的老兵是和自己一樣想的,可是他手下計程車兵終歸有不這麼想的!
那槍聲表明自己手下人和日軍再次發生了戰鬥,應當是自己人給日本鬼子打了伏擊,至少目前他沒有聽說過日軍用捷克式輕機槍。
只是還沒等他再次拿出主意的時候,忽然就注意到在自己的斜前方有動靜,他連忙閃身躲到一棵大樹的後面,再向那有動靜的地方看時,他便看到了日軍那土黃色的身影。
看那些日軍前進的方向,正是捷克式輕機槍叫的正歡的地方!
至此,商震已經沒有什麼可猶豫的了!
已經轉過身來的他回頭觀察了一下樹林深處,再往前方跑一點的話,松樹已經不多了,反而亂七八糟的雜樹多了起來,商震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麼,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