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好痛啊!冷小稚再次醒轉了過來。
也不知道他們四個人當中是誰掙扎了一下,人一動桌子就要動,桌子一動,其他三個人就要受牽連,因為那繩子綁的太緊了。
冷小稚睜開迷茫的雙眼,這時她就看到了那黑洞洞的視窗。
她被綁著的方向正是對著窗戶的。
頭上的煤油燈依然在亮著,只是那光已經極弱極弱了。
也許這回自己就完了,自己的生命就像自己頭上的那也就黃豆粒大的燈火一般即將消失在黑暗裡。
冷小稚開始努力回憶自己所經歷的歲月。
可是一個女學生又能經歷過什麼呢?事業不要談了,學習也就那麼一回事。愛情嗎?還是算了吧,自己也只是對那跟麻桿兒有了心動,可是人家麻桿兒卻已經和李雅娟打得一片火熱了。
毫無疑問,綁架他們的那些人應當是國民黨特務。
落入到國民黨特務的手中,那是撈不到好的,冷小稚聽張孝炎說這種情況叫黨爭,雖然是中國人與中國人自己內部的矛盾,可是那殘酷性絕不亞於與日本侵略者所進行的國戰。
自己也許會被摧殘致死,可是那根麻桿兒卻會和李雅娟在一起,也許以後他們會結婚還會有自己的孩子,而自己就變成了西安城外一個小小的土包,或者連土包都沒有,就像抗日戰士那樣暴屍於荒野,被鳥獸啄食,最後變成一具枯骨。
自己的人生好失敗哦,此時的冷小稚是頹唐的。
可是就在她又要閉上自己的眼睛的時候,他忽然看到那窗戶上竟然多出了一個圓圓的光暈,有一束淡淡的光束出現了視窗投入到了房中。
那窗戶上是拉著窗簾兒的,那束淡淡的光束就像雨後穿透了黑雲的陽光。
是自己的幻覺嗎?難道是自己所看到的書中所說的天使之光,人要死去的時候天使會來接。
不對呀!自己是中國人!
中國人不信基督教哪有什麼那長著翅膀的天使會來接?如果真有什麼來接自己,那也只能是牛頭馬面之類的鬼卒或者黑無常,白無常!
意識到了這一點,她下意識的掙扎了一下,於是她便感覺到了被捆綁的痛,可是這種痛就讓她更加清醒了。
她直勾勾的看著那束光在房間之中活動,甚至那束光還劃過了她的臉。
到了這時,冷小智完全清醒了,她感覺到了事情的某種變化,而這種變化無疑給她帶來了某種希望。
“嗚嗚”,她又試圖發出聲音,並且使勁掙扎了幾下。
而就在她這一動之下,那三個人便也動了起來,四個個學生一張桌子連在了一起,一動皆動!
然後這四個已經清醒過來的學生便安靜了下來,可是他們卻都奮力的扭著頭看向了那束光。
可是就在這時,那束光突然熄滅了他們所能看到的也只是那厚重的窗簾。
四個學生嘴被堵住了,無法說話無法交流。面對著某種新的可能,卻又無法交流,這無疑是人生極大的痛苦。
可是就在他們的希望剛剛破滅之際,突然他們就聽到窗戶那裡傳來了輕微的聲音。
就在這一刻綁著他們的那個桌子就是一聳,因為四個人全動了。
雖然人終究不是那大狼狗,可是這個時候他們就覺得自己的耳朵彷彿也突然豎得更加直立起來。
國民黨特務要收拾他們是不可能從窗戶進來的,那聲音就是一種生命的希望。
那輕微的悉索的聲音依然在繼續。
由於期盼這種等待就變得漫長,可實際上那個聲音持續的時間很短,也僅僅是一兩分鐘罷了,然後正對著那扇窗戶的冷小稚就感覺到了涼風。
與此同時,她便看到了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