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聽著的王老帽不以為然的接話道:“要我說話就難聽!
讓你說的好像打巷戰你們連就能剩下似的,就好像我們連總不打陣地戰就也能剩下似的,根本就不是你說的那麼回事兒!
咱們不就是為了臨死之前想多拼死些小鬼子嗎?就是為了死的值個兒(有價值)嘛!打巷戰士是敵我差距最小的辦法。”
王老帽平素最看不起那些說話拐彎抹角的人,他如何了不瞭解這副連長的意思?他說起話來就難聽,儘管說的是大實話。
不過王老帽還真的就小看這個傅連長的度量了,人家並沒有因為王老帽的話而生氣。
傅連長思了的片刻反而說道:“聽兩位長官說的話,哎呀,真是讓我茅塞頓開呀。”隨後他就笑嘻嘻地提高了嗓門對王老帽說道,“尤其這位老哥說的話都是大實話。”
王老帽一見這個副連長挺有意思,竟然不以自己難聽的話為忤,便又老狐狸似的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可是這時那個傅連長就說:“多謝老哥實言相告,兄弟這就帶兵回去了,等到有機會我再和老哥一起喝酒。”
王老貓接著在那嘿嘿嘴裡說著不送,可是就在那個副連長走了開去之時,他忽然尋思過味兒來喊道:“誒!我說你個小王八犢子,誰和你一起喝酒?”
那個副隊長一聽王老帽琢磨出了自己話裡的意思,便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也不回頭,卻是帶著自己的人往城門口處回了。
饒是王老帽是從來都是一隻老狐狸,可是剛才卻也被那個傅連長給擺了一道。
王老帽就是沒明說,可是他的意思人家也都明白,就算是傅連長這個連撤到了居民區裡與日軍打巷戰,可是陣亡那也是早晚的事情。
而傅連長又何嘗不明白,可是偏偏卻說有機會和王老貓在一起喝酒,那特麼的能在哪裡喝酒?
那不就是他到地下見閻王爺了,先走一步,隨後王老帽也跟著下去了,然後他們兩個就一起在閻王殿上喝酒嗎?
王老帽說他們這夥人也就是商震警衛連的人早晚也會陣亡,那是王老帽說給那個副連長聽的。
王老帽可是不想死,他還想著自己是不是該給鞠紅霞要生下來的自己的種起個好名字呢!
“你個小王八犢子,跟著笑啥?”王老帽眼見那個副連長走遠了,自己再說啥也晚了,他便轉頭找商震的茬兒。
“我沒笑!”商震連忙板著臉進行反駁。
“你笑了!”王老帽堅持。
“我沒笑,你問他們我笑了嗎?”商震開始拉旁證。
商震這麼一說,剛才商震笑不笑沒人知道。可一直就在他們身旁的那些老兵便笑了起來。
“哎呀,你們這幫王八羔子,你們都笑是吧?”王老帽就罵。
“我們笑啥了,我們都是跟我們的長官學的。”這時候錢串兒就扮了個鬼臉說道。
“你們哪個長官教的?小心我刨他家祖墳!”王老帽就罵,臉上現出笑意,就看著身旁的商震。
可就在王老帽以為錢串兒也要編排商震的時候,錢串兒卻低聲回了一句:“我們老排長教的。”然後人家就往旁邊跑了。
“你個錢串子!”反應過來的王老帽氣的又笑罵錢串兒。
錢串兒他們的老排長是誰,那當然依舊是他王老帽。
要說上商震手下的這些老人,單獨和王老帽叫板那是不敢,可是現在大夥都在笑,而且也只是開玩笑,誰又會怕王老帽呢?
這時,原來警衛連的那些士兵自然也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他們也笑,可終究不敢太放肆。
至於那些新兵卻看的愣眉愣眼的,他們從來沒有想到軍隊裡的老兵們竟然是這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