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心思簡單的人往往會把複雜的事情簡單化,而心思複雜的人卻往往會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
吳子奇是前者,李清風則是後者。
商震可是說了,讓他們班堵在村子外面,然後商震他們在村子裡放火,咱東北軍人多敵人少,敵人一見了亮光就會象耗子見不得光似的往村子外面跑,然後他們在村外借著火光向敵人射擊就可以了。
吳子奇心思簡單,先前他聽到了有人從村子裡出來,那他理所當然的就認為對方肯定是敵人,不是敵人你往村子外面跑什麼?
李清風卻心思複雜,他現在眼見著村子裡面和自己右面打起來了,他也想參戰,可奈何現在一片黑,他搞不清哪夥是友軍哪夥是敵人哪。
就在他們班計程車兵有說“咱們也幹吧”的時候,他就反問“打誰?你看到哪夥是敵人哪夥是自己人了嗎?”
那個士兵一想,李清風這麼說也沒毛病。
村子這頭火沒起來,誰敢保證這個時候從村子裡跑出來的就一定是敵人,那萬一是自己人呢?
他們再這麼一打,直接自己人把自己人給放倒了,那不僅僅是“親者痛,仇者快”,那真打錯了這輩子自己就得生活在愧疚當中了,那得殺死多少日本鬼子才能消去自己心中的罪業?
所以,現在村這頭與李清風右側的那夥人子彈交錯,可是李清風他們就硬是忍住了。
他們想再看看看,那萬一吳子奇沒有在敵我交戰當中陣亡真的點著了某個房子或者柴火垛呢?能分清敵我那自然也就有了開火的目標。
要說李清風這麼想那絕不能說錯,只是接下來情勢的發展卻是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們正判斷哪夥是自己人呢,就聽到他們先前過來的那片稀泥的方向傳來了叫聲,那面竟然又過來人了!
現在的情形是,李清風他們距離右面的那夥兵力多的一方一百多米,距離村子一百多米,而左面竟然又過來人了,這可就等於村外有三個點,村子裡有一個點了。
這究竟誰是敵誰是友,急切之間又怎麼可能分得清楚?
可這就是夜戰,只要弄不出光亮來,那麼主打的就是兩個字——迷糊!
現在李清風都能想象得到,後過來的這夥人肯定也不知道那裡有片稀泥現在也陷進去了。
可陷進去了也只是行軍速度變慢了,終歸還會出來的。
這要是有亮光了,如果那裡過來的是敵人,那他們完全可以乘著對方身陷稀泥之中行動不便從而開槍射殺。
可奈何他們現在看不到啊。
他們營知道從遠處過來增援師部,那誰敢保證後過來的這夥人就不是友軍?人家那也是來增援師部的呢?
吳子奇你都點火啊!李清風聽著左面的動靜心中格外的焦急。
可是他並不知道此時已是和李炭頭土匪混在一起的吳子奇卻正在叫苦不迭呢。
他當然沒忘了點火好讓對面李清風他們分清敵我。
剛才他那都把打火機掏出來了,也顧不得自己這個打火機那還是在戰場上繳獲的響銅的呢,那一打會有響亮的“唄兒”的一聲,如果因為這一聲“唄兒”自己被敵人發現身份不對了,那把他打死了,他認!
可是他剛把打火機掏出來的時候,在那雜亂的槍聲中他就覺得手背一痛,手一鬆那打火機就從手裡掉了下去。
原來是對面有子彈射進了巷弄裡,雖然他現在是躲在對面射擊的死角里,可是也不知道他點兒咋就這麼背,有子彈打在斜對面的石頭的牆壁上一彈變成了一顆跳彈,卻是正從他手背上劃了過去!
吳子奇顧不得自己手背火辣辣的痛,本就是蹲在地上的他忙伸手去摸,可偏偏這時有人在他身旁經過,大黑天的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