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如今的態度,卻不僅僅只是附和吳信泉而已。
內官監一向負責採買與建造之事,往年內承運庫還在內廷手中的時候,這內官監透過虛報賬目、捏造損耗等手段,每年都能撈取大量的好處,但自從兩年前德慶皇帝將內承運庫交給趙俊臣管理之後,內官監的好日子就到頭了,無論採買還是建造,所需的花費都會受到嚴格的稽核,所以內官監的油水也因此而減少了大半,日子也幸苦了許多——但另一方面,內承運庫的週轉情況卻是頓時好轉了許多。
如今,內廷收回內承運庫的權柄之後,最高興的就是內官監的掌印太監朱金榮了。
吳信泉看了朱金榮一眼之後,並沒有搭話,只是表情平淡的繼續說道:“這固然是一件好事,但咱們也不能只顧著高興,卻又怠慢於事,如今的當務之急,就是儘快組織人手將這兩個衙門交接過來,讓這兩個衙門順利運轉下去,絕不能出現什麼亂子,否則咱們丟了顏面之餘,也不好向陛下交代……其中,西廠還好說,可以從東廠那邊調一些熟悉相關事務的宦官過去,相信很快就可以掌控局勢,但關鍵是內承運庫,趙俊臣經營了兩年時間之後,這內承運庫已是完全脫離了咱們的掌控,對於內承運庫的如今形勢,咱們也不甚瞭解,卻需要費些心思。”
頓了頓後,吳信泉繼續說道:“我的想法是,咱們的十二監、四司、八局,皆要將各自手下最擅長理財算賬的宦官送到內承運庫,儘快熟悉內承運庫的情況、將內承運庫的局勢穩定下來,與此同時,咱們雖然從趙俊臣那邊接手了內承運庫,但咱們卻也不能就此撇開了趙俊臣,反而要進一步加深與他的聯絡……這樣吧,咱們也準備一批貴重禮物,今晚就送到趙俊臣的府上,向趙俊臣表達一下誠意。”
聽到吳信泉的想法之後,在場的眾位大太監剛開始還接連點頭,但聽到吳信泉最後的吩咐之後,卻皆是一愣。
雖然,內廷與趙俊臣存在著合作關係,趙俊臣也時常會給這些大太監一些好處,但眾位大太監對於趙俊臣卻是普遍好感不佳,不僅是因為趙俊臣曾從他們手中奪走了西廠與內承運庫這兩個衙門,也是因為趙俊臣對待他們的態度頗是強勢,時不時就會敲打他們一番。
就在年初,德慶皇帝的壽辰過後不久,只因為內廷的太監們稍稍違背了趙俊臣的心意,趙俊臣就抓住內廷貪汙的把柄窮追猛打,險些造成了內廷的一次大清洗,最後還是內書房的大太監劉清親自出面向趙俊臣求和,並且保證下不為例之後,趙俊臣才放了內廷一馬。
所以,在場的大太監們皆是不大喜歡趙俊臣,甚至隱隱有些敵視——雖然趙俊臣的好處他們依然會照收不誤。
其實,趙俊臣也正因為看穿了這些大太監的白眼狼秉性,所以才會制定了滲透內廷的計劃。
於是,聽到吳信泉的吩咐後,那御馬監的掌印太監徐盛問道:“咱們接手西廠與內承運庫,乃是陛下的旨意,那趙俊臣絕不敢違背,既然如此,咱們又何必討好趙俊臣?從前,那趙俊臣仗著自己兼管著內承運庫,對咱們時有威脅之舉,如今咱們收回了內承運庫,已是再也不受他的掣肘,完全可以將趙俊臣拋到一邊……”
與吳信泉一樣,這御馬監的掌印太監徐盛的相貌氣質,看起來也不像是一個太監,此人身材高大、滿臉橫肉、態度蠻橫,反倒是像個屠夫。
然而,徐盛的話還沒說完,吳信泉就已是打斷道:“拋開趙俊臣?鼠目寸光!愚蠢之舉!”
說話間,吳信泉的表情一冷,終於展現了他司禮監掌印太監的威勢。
聽到吳信泉的評價之後,徐盛不由一窒,眼中閃過了一絲怒意,但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說道:“還請吳督指教。”
吳信泉見徐盛服軟,表情稍稍緩和了一些,解釋道:“陛下固然是下了聖旨,讓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