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
終是擠到人潮盡頭,回到先前進來時的那個角門,略一轉頭,看到墨問站在臺階下方的一棵銀杏樹下,他的哨子從剛剛起已經不吹了,只見一夥七八歲的小男孩將他圍住,為首的那個男孩子穿著華貴的衣服,小小年紀就開始盛氣凌人,指著墨問道:“把你手裡的哨子給我!”
墨問的手按在胸前哨子上,未出聲。
另一個小男孩用樹枝搗了搗墨問的腿,狐假虎威:“喂,你啞巴了?我們老大跟你說話呢!”
“老大,我觀察他好久了,這麼大的人了,還捧著個哨子吹來吹去,也不害臊,八成是個傻子!跟他廢什麼話?那哨子直接搶了就是了!”一小男孩提議道。
“就這麼辦,兄弟們,上,把那哨子給我搶了!”那個穿華服的小男孩一揮手,一群男孩子一擁而上,朝墨問身上撲去。
“咻——”
墨問護著胸前的哨子,往後退了一步,眸光一閃,果然,遠處有暗器襲來,他站住不動。
“哇!我的衣服!”
“我的頭髮!”
“鬼啊!”
……
在一眾男孩驚恐的叫聲中,幾片葉子輕飄飄落在地上,他們不是衣服被撕裂,便是頭髮被削掉,一切不過眨眼之間。
摘葉飛花的暗器手法。
“欺負了人就想跑?哪有這麼容易?!”百里婧一手拎起那個華服男孩的腰帶,將他倒提了起來,輕功向上一躍,便將他掛在了樹丫上。
“救命啊!”那男孩子大叫,卻又不敢掙扎。
其餘的男孩想跑,百里婧一聲哼:“這麼沒義氣?老大被抓了,你們就各回各家?盛京這些年的混混,膽識和品行都下降了不少,開始沒節操了?”
那些男孩艱難地停住腳,戰戰兢兢地回頭看她。
百里婧一笑,抬頭望著樹上那個男孩:“有本事就上去把你們老大救下來,沒本事就別當混混了,以後見你們一次掛你們一次。”
“老大,我們……我們來救你……”一個男孩掙扎著開口道,他一說話,其餘的男孩子倒都響應了他,有的去找繩子,有的爬樹,思量著如何救人。
百里婧倒是真心笑了,這些孩子很像她和赫、黎戍小時候,她收回目光轉頭看向墨問,他沉靜的黑眸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見她看過來,他的唇邊泛起一絲尷尬和歉意,大手仍舊攥著胸前那枚哨子。
心裡一軟,百里婧走到墨問面前,柔聲問道:“遠山呢?怎麼就你一個人?剛剛嚇著了麼?”
墨問仍舊看著她,忽然垂下眼眸,伸手將她摟進了懷裡,頭埋在她的髮間,蹭了蹭,手臂的力道有些大,好像他真的嚇著了似的。
剛剛的人潮洶湧,百里婧的髮簪都已經搖搖欲墜,可是那些罵聲在這一刻的擁抱裡竟然都開始淡去。這世上無論有多少閒言碎語,至少還有一個人對她如此依賴,他需要她。百里婧的手臂從披風裡環住墨問,輕拍著他的背安撫:“別怕,別怕,我來了。”
夫君保護妻子,本就是天經地義,女人的肩膀纖弱,本應該得到男人的疼愛與照顧,可到了他們夫妻間,竟完全反了,夫君的身子孱弱,妻子的手臂安全有力。
墨問身上繫著的黑披風展開,將百里婧完全納入其中,從遠處看去,她竟像是長在了他懷裡似的,兩個人連為了一體。
墨問彷彿受了觸動,心有所感,抬起頭來,將蟬翼般輕柔的吻印在百里婧的額頭,一觸未止,又往前深入了一分,久久未動。
菩提廣場的地勢較高,站在那棵高大的菩提樹下,能將角門內小天井中的這一幕溫馨場面看得一清二楚,人群有的往大雄寶殿去了,有的還回頭看了一眼。人們都信奉看到的才是事實,所以,對剛剛百里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