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宦娘、徐平,緊接著則是李績及劉幸,留在末一位的則是另一名凡人軍的黑臉將士。
李績側著身子,沉著臉,藉著火摺子的光芒探頭一看,但見前方果然是直直的一道石壁,並無出路。再往下方一瞥,那橫陳在地的,正是先前那隻闖入洞口的變異飛鳥的屍體。那鳥撞的頭破血流,可見用蠻力撞開這石壁絕不可行。
徐平淡淡地道:“宦娘,試試能否換走這石壁。”
宦娘調理生息,有些吃力地集中精力,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石壁。然而直直地盯了許久,宦娘終是無奈地搖了搖頭,目含疚意。
徐平微微一哂,對著石壁略略張手,便見須臾之後,灰塵四起,地面動搖,眼前的石壁竟轟然倒塌。宦娘看在眼裡,清晰地認識到自己與徐平的差距,不由得咬牙低首。
李績揚起胳膊,避開浮起的塵土,心上異常沉重。
由災變前的一軍之領墮為災變後的普通軍士,且還是“凡人軍”中一名軍士,對於李績來說落差極大。雖說在災變之前,因著世人崇文輕武之故,他縱然軍功累累也受人非議,然而此時的境況完全不同。驟來的災難顛覆了綱常倫理,世道秩序,人們崇拜、敬畏著異能者,而他依舊是粗野武夫,只能為異能者打頭陣,做送死的先鋒。
他夜半時分,不止一次想過,若是自己也有異能,會是怎樣的異能呢?然而他卻怎樣也想不出個搭邊的。會不會他死了就只是死了,註定無法生出異能呢?
這般比較,反倒是從前好些。雖說世族當權,寒士難以出頭,但以軍功拜相封侯也並非沒有可能。而如今,差距卻都是天生的,怎能不讓人怨恨命運?!
怔怔然之際,李績見到石壁轟然化作一片碎石,石壁的背面,相隔不過數步,竟然又是一道石壁!
幾人也是一愣,剛往前走了數步,便聽得身後又傳來一聲淒厲叫喊!眾人連忙回首,但見身後一道石壁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下落,而那躲閃不及的最後一名將士硬生生地被攔腰截斷,鮮血四濺,徒留一聲悽呼。
他那上半身似乎還殘存著意識,眼睛大睜著,手向前爬來。末尾的劉幸大駭,連忙跳著退後。李績提著火摺子,面色蒼白地看著那將士的一半身子扭曲著掙扎,不過頃刻,他便徹底死絕了,臉高高的揚著,上本身擺出一個極為詭異的姿勢,五指緊緊扣著地面,身下皆是鮮血。
火光忽明忽暗,映在他死不瞑目的面上。眾人默然,除徐平外俱是心生寒意。
一行七人,只餘五人。
猴子很是鎮定,稍稍一掃,便道:“這是機關,肯定還有石壁要落下。統領若是一味施展異能,必會消耗很多體力,而這不過是最開始的關卡,在這裡耗費異能很不划算。大家都得謹慎些,動作快些才是。”
李績心神微凜,連忙點了點頭。
猴子話音剛落,忽地見著眼前的石壁復又緩緩升了起來。透過石壁往裡面看去,卻驚見有數重石門,一道一道地排列著,恍若一把把在案板上起起落落的菜刀一般,等待著魚肉們不請自來。
這麼多道石門,無法單單依靠徐平來解決。
猴子卻是不管不顧了,藉著自己身形小巧,抓緊時機,趁著眼前這道石門高起之時嗖地一下鑽了過去。這石門起得迅疾,落得飛快,猴子的速度如此之快卻仍是被稍稍夾住了衣角,所幸並無大礙。
石門再開之時,眾人但見猴子已然穿過了下一道石門。他雖勢如追風,可看在旁人眼中,還是心驚不已。畢竟此情此景,稍有不察,便會赴了那被截成兩斷的將士的後塵!
宦娘正心中思考該如何穿過石門之時,卻忽地被徐平從後面撲倒在地。還不待她反應,她便被徐平緊緊摟著,一同滾過了石門!感受著那石壁貼著自己的腦袋落下,宦娘心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