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澀和委屈沖昏了頭,視線漸漸模糊:
「你這個小騙子。」
許楒幾乎一夜無眠,這個房間裡關於段禾杋的記憶實在太多了,暗戀的那幾年高中時光,都是趴在房間的書桌裡暗自波濤洶湧,許爸爸提的問題裡,最致命的不過是那個「他那麼優秀發現自己後悔了、喜歡女的怎麼辦」。
許楒是比任何人都知道段禾杋的優秀,他是踏著光來的人,為什麼要被自己的黑影遮住。
讓許楒重新選擇,他願意一直待在那個暗戀的最後一排,讓那年初春許的生日願望被實現。
如果可以,希望段禾杋永遠不知道我喜歡他。
段禾杋接收到的愛意足夠多,少自己一份也無妨。
他把腦袋藏在被子裡,耳機被擠得有點錯位,時間彷彿被剪割回了那一年的夏天,跟無盡隱秘的酸澀一起出現的還有錐心般的疼痛,以前許楒聽不懂《知足》,現在他能聽懂,卻不敢再聽了。
許媽媽在醫院照看許爸爸,許楒送了點衣服過去之後就被往家裡趕,他那副沒精神的樣子就生了什麼大病似的。
「到底是你病了還是我病了?」
許爸爸的失明症狀在調節之下略有好轉,檢查結果顯示眼底還沒有發生病變,再加上許楒前兩天一直叫他一起去室外運動,謹遵醫囑,總算比前幾天狀況好了不少。
許楒擠出一個苦笑:「爸,我帶你下樓坐坐吧。」
「不用了,你回去補會覺,早點訂張票回長沙讀書。」
許楒聲音沙啞:「我暫時不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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