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初戀的那種澎湃愛意,而陳樓對他的愛戀也同樣有限,經不得一點消磨。倆人基礎不夠紮實,風吹一吹雨搖一搖,很容易出現問題。
在這一點上他們和大部分七年之癢的夫妻並沒什麼區別。彼此依靠太久,交融太深,拆夥必定要傷筋動骨。所以沒有足夠的回報值之前,只能各自揣著不能宣之於口的小心思,裝模作樣的端著。
但是又難免的會心有不甘。
燈紅酒綠,環肥燕瘦,處處皆誘惑。
關豫想起出櫃前他和父母聊天,說日後不想結婚的時候,他媽媽說了一段一針見血的話。
她說,縱然沒有婚姻,你也是會談戀愛的。可是這戀愛談久了,誰不會煩不會厭?結了婚,等彼此厭倦的時候還有個孩子,夫妻倆各自忍忍,心思一撇,也就這樣相扶相持的過下去了。就是沒有孩子,哪天遇到什麼事,倆邊的家長親戚都會說和勸導,總比兩個人悶頭過日子強。
關媽媽說的委婉,關豫油鹽不進,舉例反駁她:“那你跟我爸當年私奔,第七年的時候還沒有我,這不也好好的嗎?”
關媽媽冷哼了半天,反問道:“你怎麼就知道,我當年是不是天天盼著你爸最好一覺就睡死過去,我好出門去快活呢?”
關媽媽年輕的時候漂亮又愛俏,在八十年代奉行素面朝天的時候,她已經會託人從香港買玫瑰色的口紅了。如果說厭煩了他爸爸,也是極有可能。
可是那時候的關豫莫名的對陳樓有信心,覺得這種天天盼著老伴兒蹬腿的日子,肯定輪不到自己的身上。可是實際上風水滴溜轉,他們不到七年就被磋磨成了一對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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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樓在醫院的門口溜達了一圈,回來又等了很久,關豫才一瘸一拐的出來。
不得不說關豫的外表給他加了不少分,這會兒他也回到了大四的樣子,皺著的眉頭都散發著濃濃的青春氣息,只是眉宇間帶了點匪氣。
陳樓記得後來有個橫空出世的游泳冠軍,人帥腿長性格好,一身的精瘦肌肉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人。他也跟著痴迷追星刷“老公”的時候,身邊還有朋友把他的微博配圖當成了關豫。他那時候嗤之以鼻,認為那幾個人眼叫雞啄了,關豫離著他的男神差了十八條長安街,哪裡比得上?
現在再看,卻不得不承認的確神似。而且關豫的五官要比常人深邃一點,加上常年游泳身上肌肉線條流暢,陳樓想了想,也能理解為什麼當初倆人熱戀的時候,自己那麼痴迷他了——多半還是衝著身體去的,畢竟那陣子他們可是日日滾在一塊,白日宣淫無所節制。
陳樓心裡慨嘆的功夫,關豫已經拎著袋子一瘸一拐地挪了過來。他上一世只拿了四盒藥,自己就傻傻分不清了,這次大夫更狠,連塗帶抹的給他開了六盒。
陳樓問:“會塗嗎?”
“不會。”
“那我就管不著了,”陳樓嘖了一聲,使勁按了兩下手機的按鍵。破手機的螢幕終於慢慢悠悠的亮了起來。
“兩個小時……二十分鐘,”陳樓回頭看他一眼,想了想:“得三百。”
“行,”關豫從兜裡數出三張毛爺爺遞過去,見陳樓頓時眉開眼笑,有些無奈道:“剛剛大夫給我說了一遍,還在盒子上標了,但是她字跡太潦草,你能不能給我講講?”
陳樓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沒說話,把錢小心的折起來塞到了錢包裡,又把錢包裝到羽絨服的內兜裡,拉上拉鍊。整個過程小心翼翼戒心十足,關豫在一邊看地無語,半天忍不住說:“上輩子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財迷呢?”
“我上輩子也沒看出來你是個渣男啊,”陳樓頭也不抬的利落回嘴,抖了抖衣服確認錢包安全之後,扭過頭看他:“誰還沒有看走眼的時候,彼此彼此了。那個棕色的藥,寫著洗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