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片刻後,江欣悅不緊不慢地開口,“沒錯,張躍的確是和我竄通好的。三年前我買通的那個保姆是他舉薦的,那天你宴請smith的飯局,也是我流進後廚親手把縮宮素放進菜裡,可惜沈若初吃的不多,倒是讓她逃過一劫。”
“夠了!”一聲怒喝響起,景焱目光如刀,額頭青筋乍起。
“夠了?”江欣悅眉梢輕挑,看著他怒髮衝冠的模樣笑的越發愉悅,“辛巴威的爆炸是他策劃的,偽造你身份證開戶的人也是他……”說到這裡,她忽然停頓。纖纖玉指攏過鬢角,將碎髮撩至而後才繼續輕聲說道:“這些你應該都已經知道了。不過有一點你肯定想不到。當年你趕盡殺絕,卻不知道景振峰還有個兒子一直養在美國。張躍……呵,應該叫景躍,他可是你嫡親的堂弟呢!你說,我還用得著來收買他麼?”
這的確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曾想到的!
景焱被驚到,大腦空白了數秒後方才回神。他想要站起來,可剛一動彈便又重重跌坐回沙發。渾身痠軟,四肢麻木。
“你……”他一瞬不瞬地看著茶几對面的人,漆黑的眸中滿滿地都是不可置信,“你在茶裡下毒?”
“呵……”江欣悅看著他略微狼狽的模樣輕聲嬌笑,“我可沒下毒。不過是放了點兒麻痺神經的藥而已。”說著,她繞過沙發走向牆壁,然後從一個木雕擺設後面拿出一把彎月形藏刀。
木質的鞘上花紋精緻,已經有些發舊。
景焱瞳仁微縮,眸光閃爍間有什麼東西飛快掠過。而那一絲情緒,被江欣悅正好捕捉。
她紅潤的唇勾起個淺淺的弧度,一邊緩步向他逼近,一邊譏諷地開口道:“看樣子,你還認得這刀。”說話間人已經到了他近前,摩擦聲響起,利刃緩緩出鞘,“這把藏刀,可是建東最喜歡的。”話音落下,她猛地一個反手刺向了他的肩膀。
“嗯!”景焱牙關緊咬,只是悶哼了一聲。冰冷銳利的金屬刺進皮肉,疼痛卻讓他更加清晰。
“下毒?呵……”江欣悅輕笑,握著刀柄的手極緩慢地抽回,“景焱,下毒你死的多痛快。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今天,我怎麼捨得讓人死的這麼痛快。”一句話說完,刀刃才終於徹底離開他的體內。
鮮血染紅了衣衫,時間的蔓延讓疼痛也放大了無數倍。景焱粗喘著,額頭汗如水洗。可還不等他稍緩過氣,腿上又是一痛。江欣悅這一下快進快出,瞬間血流如注。
“呃……”景焱終於不受控制,低聲痛呼。他閉了閉眼,抬眸看了近前握著刀的女人一眼,而後將目光落上凝聚在刀尖之上懸而未落的血珠,嘶啞著聲音艱難開口,“對不起。欣悅,是我對不起你。可如果建東看見你現在這個樣子,他會高興麼?”
“你閉嘴!”江欣悅瘋了般突然怒吼。淒厲的嗓音尖銳無比,在客廳中久久迴盪。下一秒,眸中溼潤,她瞪大了眼睛,生生逼退了淚意,只剩下一片決絕和狠厲,“對不起有什麼用?景焱,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只要建東,只要我的孩子!”
“可他們已經不在了。不管因為什麼,發生過什麼,你還活著,還要活下去。”
“活不下去了,景焱。”她緩緩搖頭,“活不下去了,從六年前到現在,我每一天都生活在地獄裡。我早就沒有未來了。”她重新舉起刀,神情安靜而平和。這一次,卻是對準了他的心臟,“景焱,該結束了。其實你應該感謝我,我讓你在死之前少了很多痛苦。”
少了很多痛苦?景焱下意識覺得這痛苦絕對不是指*上的,可又是什麼?
疑惑掠過心頭的同時,刀鋒已經閃著寒光逼近。
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原本該癱軟無法行動人突然快速精準地擒住了對方的腕子,捏著她的手腕倏地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