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導突然反應過來，特別尷尬地擺擺手：“當然當然！不是你現在的媽媽，就是你的那個假媽媽，她死在了你面前。”
小意意擰起眉想著，逐漸變得失魂落魄。
李導放沉了語氣：“現在，在你身邊，有很多躺在地上的大人，他們被磚塊壓著，地上全都是血，而你媽媽就在你面前，你蹲下身，看看。”
焉凌雲譏諷地勾起嘴角。
怕不是開口就面無表情的棒讀。
小意意腦海中猛然想起媽媽倒在水泊中的畫面。
媽媽的身體抽搐著，那雙漂亮的眼露出了絕望的，無神的眼神。
——“你怎麼辦？”
——“我死了，你怎麼辦？”
她身體抖了抖，難以置信地蹲下來，愣愣地看著。
“媽媽？”
極輕的一聲呼喚，焉凌雲面容攀上訝異。
李導循循善誘：“喊她。”
焉來意抿起唇，不甘地伸出小手，去觸碰著虛無，輕輕晃了晃：“媽媽，媽媽……媽媽！！！”
她一聲比一聲高，一聲比一聲絕望，眼淚大顆大顆砸下來，直接在地上積了一小灘。
工作人員呆呆地看著。
外面的錢多多都聽得起了雞皮疙瘩。
趙美希咬住下唇，很是不安：“媽媽，她哭得肯定很難看！對吧？！”
可室內的焉來意哭得稀里嘩啦，卻不失美感。
李導表情也逐漸變得慎重：“然後你抬頭，看到了爸爸。”
小意意猛地抬起頭，迎上了焉凌雲的眼。
焉凌雲心咕咚一聲，好似被這目光攝入了心裡。
彷彿他們真的變成了相互依偎的父女。
這傢伙的表現力太驚人了！
李導眼中逐漸升起痴迷的光：“你看到了你的爸爸，他渾身上下都是髒汙，與你遠遠相望，你要做什麼？”
焉來意呆呆地望著他，淚珠無聲掉落，手足無措地抓住裙子：“爸爸？”
焉凌雲呼吸一滯，眼眶紅了，靜靜地看著她。
她直接奔向他懷中：“爸爸！！！”
焉凌雲被她撲得踉蹌兩步，一把抱住她。
小意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喊不醒媽媽了，她不理我，她怎麼都不理我，爸爸救救媽媽吧！”
她滿腦子都是焉子熙倒在血泊裡面的樣子。
那飛起來的紅色裙襬，是她閉上眼都能想到的夢魘。
所以她一聲又一聲地喊著：“爸爸！求你救救她！求你救救她啊！！”
她聲嘶力竭。
焉凌雲潸然淚下。
他看著焉來意，再也看不到焉子熙那個討厭的影子。
他蹲下身將焉來意擁入懷中：“爸爸在，以後意意跟爸爸生活，爸爸永遠都在。”
工作人員紛紛動容，紅著眼眶看著兩人。
李導早已淚流滿面，唰地一下站起身鼓掌：“太棒了太棒了！！意意你太優秀了，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緊跟著，無數工作人員也拍起手來，掌聲如雷，經久不絕。
焉來意還沉浸在悲傷中，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們。
焉凌雲一手扣住她的後腦，給她擦眼淚，含淚笑開：“我還真是小瞧你了，小東西。”
她吸吸鼻子，奶聲奶氣：“你喜歡意意了嗎？”
焉凌雲一怔，啞然失笑：“別想多，只是認可你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