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五顯然被譚縱這番一反常態的話弄得有點暈,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道:“亞元公何出此言?”
聽見蔣五的問話,譚縱腦子微微一轉,卻是瞬間就明白了蔣五話裡的第二層含義——蔣五這是在問自己想要什麼呢!
譚縱心裡略微一盤算後便張口答道:“人生在世,所為不過權、錢、名、利而已。而此四者中,名、利看似流芳百世,可誰死後不是一抔黃土,即便是前朝揚帝這等坐擁四海臣服偉業之人傑,死後也終究是坐困棺木而已。既如此,要這名利又有何用?故此,我便當一回真小人!”
此話剛停,主臥裡卻是傳來了蘇瑾的驚呼聲。
而蔣五聽了譚縱這番話,眼神則開始遊移不定,顯然是一時間不知道如何答覆譚縱——譚縱的這番話給他的衝擊太大了。
譚縱這一番話,已然徹底表明了心思:不要名、利,自然要的是權、錢。
“好,好一個真小人,我曹某人佩服。”
隨著話音,庭院裡終於傳出腳步聲,正是曹喬木到了。
第二十四章 偏鋒
曹喬木仍然是那副黑色打扮,也不知道是職業習慣還是性格色彩問題,反正以這身打扮而言,只要他站在外頭不動不出聲,譚縱就沒把握能看出他來。
所以,雖然曹喬木是用一句話作的開場白,可譚縱卻不敢認為這位頗有點神出鬼沒的大順錦衣衛是剛剛才到——指不定他就跟在蔣五後面溜進來的,只不過天色太暗,他又穿了一身黑,沒人發現而已。
壓下心裡頭的心思,譚縱徑直站起身來,臉上絲毫沒有半點被人知道自己心底裡陰暗而產生的愧色,臉上仍然是那般不經意的淺笑:“曹大人,可讓我一陣好等,我還以為咱們南京府的王知府本事大到能把你這位監察大人困住呢。”
譚縱這話說的已經不能算是突兀了,甚至是帶了幾分諷刺和嘲笑,可曹喬木聽了卻似是完全沒感覺一般,蔣五的臉上甚至起了幾分善意的驚訝——雖然掩飾的極快,可譚縱還是將之看在了眼裡。
“我說蔣五怎麼敢帶著胡老三在南京府裡頭閒逛,這兩個傢伙果然把我賣給王仁了。”譚縱心裡暗罵一聲,可面上卻不敢表露出絲毫的恨意,只能用著有些玩味的語氣繼續調侃曹喬木道:“只是不知曹大人這般行為,可曾為譚某準備好退路?亦或者曹大人是想接夢花一家去百里家暫住不成?”
“譚亞元說笑了。”曹喬木不客氣的在譚縱右手坐了,也不管茶几上的茶都涼了,只是端起茶杯嘬了一口後,這才笑著對譚縱道:“只是不知亞元公為何不肯入我監察,莫非是嫌我監察官小人卑麼?”
“老傢伙竟然還不肯死心!”譚縱心裡頭又忍不住罵一聲,面上卻是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面容,放下茶壺的左手開始有規律的在茶几上敲擊起來,發出一陣有規律的聲音。想了許久,譚縱暗暗下了決心,這個口子絕對不能留,說不得今天即使拼了得罪人也要把對方的由頭封死。
有了這等決意,譚縱便張口回覆道:“我意實不在監察,曹大人又何必再問。”
“哦?”曹喬木見譚縱仍然拒絕,可他卻仍然不想放棄,立即緊接著問道:“我若是許了亞元公正六品遊擊位置呢?莫非亞元公也不意動?”
正六品遊擊,是監察部特有的一個職位。看著官位不高,可許可權卻大,頗有點代天巡狩的意思,在地方上除非是王仁這樣的一方大元,否則到哪都是見官大一級。最恐怖的,還是這遊擊管轄的範圍極廣,從地方政務到水利商稅,幾乎就沒有不能管的部門。
當然,與監察的本職一樣,這職位也只有監察之權,沒有判決之權。可有這麼一位能夠上達天聽的大神在邊上矗著,換誰也別想好過。因此,這遊擊若是想撈錢,那是一等一的肥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