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譚縱自上車後便緊鎖著眉頭,蓮香知譚縱心裡頭擔心這雨勢,因此一路上也就不敢再打擾譚縱,只是默默注視著這男子。而在兩人對面的那車座上,一個極其顯眼的盒子就正正地放置在那,正是先前在邀月樓時陳老爺子送來的那隻。
車窗外頭雨點砸落的聲音絲毫不見減小,反而還多了些重物砸落的聲音。未過多久,一顆幾有拇指大的冰雹便砸在了車窗上,發出的聲響直嚇了蓮香一跳。
譚縱也是睜開了眼,見著那車窗玻璃上留下的一個顯眼痕跡,心裡頭更緊了幾聲。
適才他冒雨衝出去時,只不過是略有所感,但卻未再地上發現絲毫的跡象。可這會兒這車窗上的痕跡卻清楚的告訴他,這塌天似的暴雨果然非同一般,竟是夾雜了比蠶豆還大些許的冰雹。
一路上,譚縱與蓮香都未說一句,直到車外宋濂開啟車門才發覺終於到了客再來,譚縱對蓮香囑咐了幾句,這才連忙跳下車也顧不得撐傘了,直接就往客棧裡頭闖。
由於趙雲安的入駐,這客再來除開小二和廚房裡頭的那些個廚子外,包括掌櫃的在內,所有的閒人都統統不許逗留。因此平日裡頭這大堂裡倒是沒多少客人,也就能見著三三兩兩行轅裡頭的隨員在此喝茶飲酒。
只是今日譚縱在這大堂裡頭除了幾位跑腿的小兒外,竟是空無一人。譚縱心裡頭奇怪,卻沒心思計較,只是蒙著頭往裡頭走。
過了大堂,方進迴廊,藉著這回廊下面挑起的燭火,遠遠便看見幾位便衣穿著的侍衛在遠處的燭火下閒聊,譚縱心裡又是一陣奇怪。平日裡頭,這些個侍衛可不敢這般隨便閒聊,即使不需如守衛皇宮一般在門口站崗,可四處巡視也是要的。可這會兒竟然聚眾嬉鬧,難不成不想幹了?
只是譚縱卻是無意理就會這些,便徑直從這些侍衛身邊走過。這些時日雖然譚縱來的少,但譚縱因為被趙雲安看重,早已然在這些個侍衛那掛了號了。這會兒見著譚縱過來,雖說不用行禮,但起碼還是息了聲,也算是給了譚縱面子。
過了長廊,還未來得及進趙雲安的院子,便見著有人正一臉焦急地守在院子門口。譚縱眼神好,遠遠地便瞧出來這來回走動的赫然便是趙雲安給他安排的副手李志高。
這李志高原被譚縱派去整理帳薄,這會兒出現在此處,譚縱第一反應就是帳薄出了差錯,亦或者是有了發現,否則這李志高斷然不會這般快就整理好。可待譚縱走過去,那便李志高第一句話便打了譚縱一個措手不及。
“你說安王去河堤了!”譚縱呆愣了一陣,隨即連忙追問道:“莫不是河堤潰堤了?”說罷,譚縱卻是不信的自言自語道:“那河堤我去瞧過,雖然有些問題,斷然不至於這般快就潰堤的。難不成是那位成大人那兒有了發現?”
“大人高明。”李志高卻是連忙拍了一個馬屁,但臉上卻是一副鄭重之色,彷佛這一句根本就是真理一般:“早先停雨時,成大人曾差人來報,道是在秦淮河外河河堤有所發現,將王爺請了過去。本想派人去喚大人同去,誰想未來得及走這大雨就下下來了,王爺顧惜大人今日操勞甚多,便將熊人留在此處。王爺有言道:若是大人來了行轅,便隨大人同去,若是大人未來便不用再去打擾大人休息了。”
譚縱極想說一句“這是什麼混賬話”,要知道這來與不來(去與不去)是極有可能影響他在趙雲安心中的評分的。若真的未去,還不知道會被其他人怎麼說,但這會兒行轅裡頭眼紅譚縱地位的絕對大有人在,便如那不知所謂出來跑了個龍套的李慕白,亦或者是那些個貌似安分的戶部隨員,只怕便會趁機落井下石。
而這李志高身為他譚縱的副手,竟然當真以為無妨,那才是真的蠢到家了。但若是這李志高說的當真是真的,譚縱卻又不好拿這李志高如何——說不定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