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隨這位同族同來上任的時候,他便已經得了族中長輩的吩咐,這無錫縣只不過是自己這位同族中的驕子熬資歷的地方,遲早都是要走的。自己要做的,只是幫著整頓當地的青皮等等,說白了就是個幹髒活的。
可若是自己一旦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亦或者是鬧出了什麼不得了的官司,自己這位熬資歷的同族,絕對不會顧念那麼點血緣關係而對自己網開一面。故此,這幾年來,雖然自己仗著牢頭的權勢,在無錫縣裡作威作福,但他卻從來不敢去得罪那些真正的豪門大族,便是那些無錫縣裡有品階的官員,他都得耐著性子小心翼翼地託著。
這也正是他心裡雖然一直惦念著黃*瑤這個小娘子,卻一直不敢動手,甚至連私下裡都不敢說的緣故。若非這一次文家的這個小子早死,只怕這一輩子他都得將這個念頭埋在心裡頭,哪天憋的苦了就去牢裡找兩個看著順眼的女囚洩洩火氣。
正是因為這樣的小心,他終於得了那位同族驕子的垂青,在昨兒個夜裡熬出了頭,當上了巡捕司的副押司!若只是個副九品的押司也就罷了,根本不只得如何去誇耀,畢竟他早就有了牢頭的職位。真正的關鍵是,他這會兒不僅僅是副押司,更是大牢的牢頭!
換句話說,他如今是一人身兼兩職!這在整個無錫縣都是獨一份,甚至在整個南京府都極有可能是獨一份的!而成全他林閻王的,正是那份從來不亂得罪人的小心。
所以,到了這個時候,林獨有的一雙牛眼中,兇光漸漸地就淡了下來。林獨有對於眼前這個似乎完全不將自己放在眼裡的年輕人有了不小的忌憚,這種忌憚來自於這個年輕人毫無膽怯的對視,以及偶爾從眼中一閃而過的蔑視。
若是換個脾氣暴躁的,或許早就因為譚縱眼中是不是的蔑視而怒火燒天了。但林獨有卻是選擇了暫時的退卻,他決意先退讓一步,摸清楚了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底再說——如果眼前這個小子只是個裝腔作勢的,他不介意讓這小子明白自己林閻王綽號的由來!
林獨有的沉默讓那些為譚縱捏了一把汗的不由地詫異起來。林閻王的名號在無錫縣可不是說著玩的,那是真正的能止小兒夜啼。但眼下這場面,卻好似調了個個,反而是林閻王落在了下風。
這個時候,除了那些不經意間闖進來的路人,所有人都紛紛閉上了嘴。甚至那些路人一看見街面上站著的那個胖子,都紛紛避讓到了一旁。此時場上唯一的聲音就只是黃生好斷斷續續地執念:“么兒,么兒不是你的,不能給你。”
譚縱卻是懶得再去跟這個林閻王玩什麼對峙沉默的遊戲了,張口就是一句將所有人路人嚇著了的話:“這人,我要了。”
第一九一章 被納妾
譚縱的不客氣讓所有看戲的路人都忍不住抹了把冷汗。
林閻王來無錫縣幾年了,除了開頭那一個來月的時間裡外,他什麼時候被人這麼說過,從來只有他要別人東西的,還沒人能從他手裡拿東西。那種沒有道理的強勢,就像是這林閻王從孃胎裡帶來的一樣,完全的毫無來由,但卻又偏偏讓人不自覺地就會覺得低他一等。
有人說這就是官威,就跟見著京城裡的那位官家會不自然地下跪一樣,那都是天給的東西。
不過,眼下這會兒,場面上的事情好像有些和大家想象的不一樣了。
那個年輕人,被林閻王盯住了,還拿話問了幾句後,不僅沒被嚇住,反而還敢伸手向林閻王要人!這是什麼事情?難不成這年輕人不認識林閻王身上那身官服,那可不是誰家仿造的冒牌貨,而是真真實實的真貨!
“這年輕人不會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吧?”
“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你們曉得個蛋!我跟你們說,不是過江龍,怎麼敢壓地頭蛇。見著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