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得無玄昏天黑地,腦子中再次出現了與方平有關的事蹟,但那方平的樣貌好像是自己,但來來回回如在雲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搞得無玄腦子生疼,卻又不明其理。幾次掙扎著想醒來,似覺得胸口壓了一塊巨石一般,半分動彈不得。
迫於無賴情況之下,猶記起自己是一個小道士,於是便念道:“敕敕洋洋,日出東方,吾賜靈符,普掃不祥,口吐山脈之火,符飛門攝之光,提怪遍天逢歷世,破瘟用歲吃金剛,降伏妖魔死者,化為吉祥,太上老君吾吉吉如律令。”
誰知這驅邪煞咒無半分效果,嚇得無玄心驚膽顫,最後竟然在夢中狂抽自己耳光。
“哎吆” 一聲,無玄從山石上直接摔了下來,頭撞在了山石下的硬土上,少頃,他額頭之上便起了一個烏黑的小包,疼得他嗷嗷直叫。
無玄一下子就從夢魘中醒來,這一看之下,三魂丟了七魄,四周一片漆黑,已然到了晚上,只有微弱的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勉強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嗷嗚~”,黑夜狼嚎的悲鳴一下擊穿了無玄柔弱的心靈,他拔腿就跑,但夜晚的山間太過陰冷,加上偶爾林間傳來幾聲鳥獸的嘶鳴之聲,嚇得他不敢停下半分腳步。
但是山路崎嶇,即便是在銀月之下,也看得不是十分清晰,無玄好幾次差點摔倒,連滾帶爬終於遠遠的瞧見對面山上月光下的白雲觀,莊嚴古樸。
無玄彎著腰,雙手扶在膝蓋之上,大口喘著粗氣,這才慢慢朝著白雲觀的方向走去。
看似很近,卻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他才回到道觀。
師父以前閉關都是自己準備一些水和乾糧,加上辟穀之術,堅持兩三個月沒有什麼問題,但是無玄這一路跑下來,中午吃的那兩個油餅,早已不頂事,餓得他肚子咕咕叫。
白雲觀的山門從山腳下的一座紅色山門開始,匾額寫著:“步上南天”四個大字,因為年代久遠,鎏金的大字已經只剩下天字最後一筆還有一絲金色。
無玄從十歲起,每日要走此門去山澗邊挑水,下山的時候,他會將窩頭放在山門石頭的洞裡,等挑水回來的時候,在這裡歇上一歇,順便打個尖。
上午下山的時候,他剛好放了一個窩頭在裡面,這時正好拿出來充飢。
無玄靠在山門邊,伸出手去摸窩頭,卻突然發現他堵洞的茅草不見了,他往裡一掏,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堵在了洞口,他一把將其抓了出來,卻見是一隻銀白色的小山狸子。
“好啊,你個小傢伙,來偷吃我的窩頭。”
無玄直接用拇指和食指提住了山狸子,那小山貓便一動不動。
幾年前,無玄在山門外發現過一隻兩尺多長的白色山狸子,莫非這是它的仔?
無玄餓得不行,一生氣,直接將手中的山貓扔了出去,那小山貓在空中打了個滾,穩穩地落在地上,一雙眼睛亮得發綠,死死地盯著無玄。
“喲,還敢盯著我,吃了我的東西,還這樣看著我,一邊去!”
無玄轉身就走,準備去廚房找點吃的。
無玄從八歲開始就負責他師父凌雲子的日常飲食,但凌雲子清心寡慾,不吃肉食,又經常以辟穀之由,閉關養性,無玄通常吃的是五穀雜糧,菌類,豆製品為主,糧食都是山下的信徒半個月送過來一次。
在廚房裡面,無玄翻了半天,也沒找到吃的,昨天早上蒸的窩頭,最後一個被那個山貓子吃了,他把蠟燭放在灶臺上,在缸子裡舀了一碗玉米麵,準備烙個餅吃。
驀地,一道白影在缸子邊一晃。
那山狸子不知從哪邊竄了過來,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可憐兮兮的望著無玄。
“咋的,你還沒吃飽嗎?”
無玄覺得自己問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