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眼下的處境跟這個男人沒關係,可她就是委屈難受,她何時吃過這樣的苦?
可是有什麼辦法?既然來了,這就是命,她總要學會接受,然後努力改變自己的窘狀,而不是在這裡空抱怨。
“鐮刀給我。”鈴蘭悶悶道。
沈硯還在看她,修長的眉眼微微蹙起,眼底幽深似海。
那邊一直在關注他倆的沈母,輕嘆一聲。
沈松安慰道:“鈴蘭性子如此,你該高興才是。她自幼長在許府那種錦衣華食之所,骨子裡帶點嬌氣再正常不過。且這也恰恰說明恆彥夫妻對她極好,才養得她這般嬌貴。”
村長和丁木匠家的小麥成熟的早些,前些天已經收割徹底忙完,就等著秋種了。曹河家的田地今天天黑前也能忙完,就等著碾壓出麥粒了。而他們自己家的地本就不多,又挪出一些種了水果,就更沒得忙了,想想之後似乎除了耕地播種也沒什麼忙的了。
鈴蘭不由得鬆了口氣。
回身看看光禿禿的田野,她有些哭笑不得的聳聳肩,連帶剛才的委屈也淡了不少。這還是她頭一次真真正正的拿鐮刀割麥子呢。
沈硯還在埋頭苦幹,鈴蘭猶豫半響才慢吞吞道:“你腳疼嗎?”誠然她也沒怎麼用力,可踩了就是踩了。
“啊?”沈硯一臉茫然看她,像是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算了,這傻小子,心可真大。
不遠處的沈松夫婦往鈴蘭這邊看了看,沈母動動嘴似乎想說什麼,然而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麥子割完要往牛車上裝了拉回場地碾壓,等他們回到家裡天已經黑透了,家裡的牲畜早餓的嗷嗷叫喚。稀飯看見鈴蘭回來,嗖的一下跳到她身上喵喵地叫個不聽。
鈴蘭給它順順毛,夏日本就漫長,看這天黑的,少說也得八點了,估計餓的不輕了。
這時沈硯走過將稀飯拎起來隨手丟給他家骨頭,拽著鈴蘭指向井邊的臉盆,“洗臉。”
鈴蘭欲哭無淚,這幾日她真累壞了,對她再好她也不想做飯啊。
“蘭兒。”
“誒,娘。”婆婆對她好,那她必須的笑臉相迎。
沈母給她抹去額角的汗,心疼道:“這幾日委屈你跟著咱們勞累了,洗了臉就先回房休息會吧,一會做好飯娘讓硯兒叫你。”說完也沒給鈴蘭接話的機會,繫上圍裙轉身進了灶房開始添水生火。
鈴蘭拿著擦臉布有些心熱,要說不委屈是假的,方才在地裡她心裡屈的只想哭。她一個嬌生慣養的城裡姑娘,自小沒做過什麼粗活重活,這突地一下子穿越了,還嫁了個傻丈夫,整天風吹日曬的,她心裡能不膈應的慌嗎?
她低頭洗臉,臉盆裡本該嬌嫩白皙的臉龐也被日頭曬得有些泛黑乾燥紅腫,再看看她的手,經過這幾日的折騰,也早沒了原先的修長纖細,三塊五塊指甲大片的地方正在脫皮。
可有什麼辦法呢,既來之則安之,要想過上富裕的生活,有些事必須得親力親為。
她嘆口氣,大家一樣都累了一天了,婆婆在灶房燒飯,兒媳卻躲在屋裡休息,這事她還是別做了。左右這一天也過來了,不差這一會,想著還是將毛巾丟給沈硯進了灶房。
沈硯看著她進了灶房影,聽到她跟娘說:“娘,您也累了一天了,我幫您燒火吧……”
他望了望天,星辰璀璨。
雖然累了一天,天色也不早了,沈母卻沒嫌麻煩,想著地裡的小麥收割完也算是一件喜事,大家也都需要補補油水,晚飯倒是很豐盛。
不過再豐盛鈴蘭也沒胃口,草草吃了些就回了屋子。然而轉身關門的瞬間卻被嚇了一跳,
“你不吃飯跟來幹嘛?”
沈硯手裡端著碗,看著她,慢慢道:“你吃的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