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侯到公本就是個坎兒,皇親國戚們想邁過去比登天還難,說穿了,沒有實打實的功勞,就算你再如何和宮裡關係親密,那也是不成的。而這一次。張鶴齡也算是勞苦功高,馳道的事大多由他主持,而馳道帶來的便利大家都是親眼所見,朝廷不少大臣心裡也是讚許的,畢竟有了馳道,朝廷對地方的控制遠遠加強,對內閣,對六部。都有極大的益處。
張鶴齡這幾日見了人都是樂哈哈的。只是可惜,柳乘風卻是去了大漠,如今見柳乘風回來,二人也算是有日子沒見了,張鶴齡顯得尤為殷勤,上前一把握住柳乘風的手,嘻嘻哈哈的道:“柳僉事近來瘦了,哎呀呀。回來便好,回來便好。”說罷壓低聲音,眉眼兒擠了擠,道:“晚上我做東,咱們去雲霄閣樂一樂。”
柳乘風微微笑道:“我也是剛回來,家裡都沒去呢,改日吧。壽寧侯也是清瘦了不少。”
那張延齡也湊上來。三人旁若無人的嘻嘻哈哈了一陣,這張鶴齡出去了一趟,也算是增長了見識,再不似從前那樣沒頭沒腦了,偶爾會說起自己在江南和江西的見聞,柳乘風大多時候都呆在京師,聽罷之後,也是沒有想到那邊的變化竟是如此之快。
用張鶴齡的話來說,長江以南的變化比之京師不知快多少倍,其實這也是有道理的,江南那邊,本就是以奢華為美,人也不似北地這邊拘泥,再加上靠廉州近一些,朝廷一旦開了口子,放開了限制,再加上馳道的修建,提供了交通的便利。各種作坊便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事實上,許多新鮮的事物,其實也是從江南那邊先開啟的,隨後再推廣到京師來。…;
瞧這張鶴齡的口吻,似乎對江南那邊頗為留戀,接著又不禁說到了廉州,張鶴齡在修築九江馳道之前,就曾去了廉州一趟,說到廉州,張鶴齡不禁露出憧憬之色,對柳乘風道:“那兒當真是好地方,比蘇杭更加繁華,各國人口匯聚,到處都是商賈,一些供貨的商場,連腳都沒處下地,柳僉事,有這廉州做封地,當真抵得上三個通州,哎,我若是老了,就索性把家搬到那邊去,頤養天年。是了,聚寶商行今年歲末分紅,你知道嗎?”
柳乘風道:“聽過一些,不過想必也分不了多少。”
張鶴齡卻是壓低聲音,道:“只怕不少呢,告訴你吧,許多錢是賬面上的,還有不少是在賬面下的。”
柳乘風眼睛眯起來,見這張鶴齡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也壓低了聲音問:“什麼是賬面上,什麼是賬面下。”
張鶴齡道:“你現在是沒管商行的事,實話和你說了吧,商行裡頭,有不少其他來路的錢,比如上年的時候,商隊在倭國的時候發現了一處金礦,於是事先用地價買了下來,隨即就僱了當地土人開採……”張鶴齡擠擠眼,道:“單這礦,每年就有數十萬兩銀子的收入,除此之外,其實還有不少這種事,我知道的只是倭國,在江戶那邊,商隊擊垮了所有的貿易商隊,賬面上,雖然貨物的價格沒什麼問題,可是真正的價格,聽出來都要駭死你。本來呢,一匹絲綢在江南進價是二兩銀子,到了倭國是五兩,五兩是賬面上的,這是怕說出去不好聽,真正賣給倭國的卻是十二兩……除此之外,倭國多女子,常年戰爭,女子的價錢極低,商隊回程的時候,也會帶一些女子回去,或發賣去江南,或去南洋……”
張鶴齡絮絮叨叨的說著生意經,還生怕柳乘風不懂,筆畫了好一番。其實柳乘風豈會不知道這裡頭的許多暴利,說白了,其實就是壟斷而已,由於這個商隊過於龐大,對大明來說,或許還算不上什麼威脅,可是對各國來說,卻是一個龐然大物的存在,龐大的船隊,數萬的護衛,精銳的武器,這樣的力量,對任何一個國家來說,都是不能輕易招惹的。
正是憑藉著這些武力,才帶來了壟斷,柳乘風雖然沒有親眼所見,卻知道這壟斷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