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火堆旁邊,他哀嚎著,努力的爬行著,身體將雪地拖出長長的一條血跡。這是剛剛衝出去那五十個騎兵之一,也僅僅有他一個暫時還活著。他不斷的大聲呼救著,期盼著大營中的同伴來救自己。他的雙腿已經斷了,腿骨穿破了血肉露在外面。
“救我!”
士兵們都將目光看向篾疊,大家都在等著篾疊的命令。只是,他們等來的是準備戰鬥的命令,而不是去救人。
一個黑漆漆的人騎著一匹散發著濃重血腥味的戰馬慢慢的出現在火堆的光亮中,他坐下戰馬的速度很慢,卻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大營中西夏兵的心頭上。這一身黑甲的惡魔,慢慢的追上在地上爬行的西夏兵,慢慢的舉起手裡的長槊,對準那西夏兵的後心,猛地往下一插!
血飛濺,人命賤。
黑甲騎士將一面代表著契丹狼騎的狼頭旗幟綁在自己的槊杆上,高高舉起。他盯著嚴陣以待的西夏兵,輕蔑的笑了笑。轉身,離去,消失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第二百一十六章 雪在動
等待中的黑夜尤其顯得漫長,西夏兵在半夜被號角聲驚醒後抓起兵器嚴陣以待,可是一直到大營外三百步遠的火堆燃燒盡,黑暗再一次籠罩住所有人的視線之後,大遼的重甲狼騎依然沒有發動進攻,他們似乎已經趁著夜色消失在茫然無盡的草原上。
冬天的太陽昇起的總是顯得姍姍來遲,尤其是在一群紅了眼睛心力交瘁的西夏兵眼裡,那太陽出現的真的太晚了。不過,當天色逐漸放亮,他們緊張了一夜沒有鬆弛下來的心臟終於稍微的放鬆了一些,黑暗,總是讓人恐懼。
太陽昇起之後,被白雪覆蓋的草原能一眼看出去老遠,視線的盡頭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片,哪裡有什麼黑甲騎士的影子?
似乎昨夜出現的黑甲騎士是來自地獄的惡魔,當太陽昇起之後他們便回到了地獄,等待下一個夜晚的來臨。大營中的西夏兵每個人都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緊繃著的神經終於可以放鬆下來。
那那火堆遠處三十米左右的地方,橫七豎八的躺著很多屍體,還有失去主人的戰馬在低著頭用嘴巴拱動著主人一家僵硬的屍體,在初升的朝陽下,這一幕顯得那麼的平靜,蒼涼的平靜。
包括小洛克在內,前後兩批七十個騎兵就戰死在火堆外面三十幾米遠的地方,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如何被殺死的,第二批五十個騎兵還發出了哀嚎,第一批二十一個人死的悄無聲息,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篾疊派人將那些騎兵的屍體拖了回來,檢查之後發現第一批的二十一個人都是被射死的,但屍體上的箭矢已經被收了回去,看那些傷口能夠確認的是,敵人所用的絕對不是普通的羽箭,傷口大的幾乎能將拳頭塞進去。
“是投槍!”
篾疊咬著牙說道。
只有沉重的投槍才會造成這樣巨大的傷口,就算是四稜的破甲錐也不可能造成這樣的傷口。
“都怪我!”
篾疊眼睛紅紅的,咬著嘴唇。
他應該想到的,燈下黑,燈下黑,這麼簡單的道理自己怎麼就忘記了?契丹人的重騎兵就在火光不遠處等著,等著自己派出去的斥候一波一波好像撲火的飛蛾一樣去送死。他們距離火堆只有幾十米遠,被火光晃的花了眼睛的斥候剛衝過去的時候,肯定是看不清幾十米外就是嚴陣以待的敵人。第一批二十一個人,或許衝到對方二十米外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鬼門關的門口。
二十幾米的距離,沉重的投槍能把只穿了皮甲的西夏斥候扎個對穿。
而第二批的五十個騎兵之所以發出了呼喊,不過是因為敵人根本就沒有再用遠端武器而已。這五十個人,都是被格殺的。三十米的距離,對於高速接近的兩支騎兵隊伍來說,連三息都用不了。當自己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