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對自己的隨從向來很好,所以他們這些下人也登堂入室的喝酒而主人並不見怪。
在開封這個滿地都是達官貴人的地方,開封郡守的官職並不怎麼大。正三品而已,雖然比其他州府的郡守高半級,但在開封三四品的官員太多了,就是一二品的大員也有三五十個,理論上一個正三品官員的家奴,在開封這個地方是不敢太跋扈的。但開封郡守這個正三品,可比那些什麼銀青光祿大夫之類的虛職強的太多了,也有著很大的實權。同樣是正三品,手裡有權和沒權,差距是非常大的。比如,劉凌所在前世的政協官員,正廳級幹部若是和同樣級別的省公安廳廳長比起來差多少?
那錦袍男子走進大堂後,根本就不理會開封府郡守家裡那幾個家奴的質問,而是恭恭敬敬的對站在門口的白衣儒衫男子說道:“侯爺,人……已經拿到了。”
白衣男子皺了下眉頭,輕聲道:“是請,不是拿,掌嘴。”
那錦袍官服的人立刻就抬起手打起自己的臉來,一下一下的極其用力。沒幾下,他的嘴角就滲出了血跡。只是,他的臉上卻沒有一點怨恨之色,有的只是發自真心的敬畏。等他打了十幾下的時候,那白衣男子擺了擺手道:“夠了,砸壞了人家的門,總要說聲抱歉的”
他在門口站住,然後做出了一個坐下去的動作,要知道他的身後可是沒有椅子的,他這樣坐下去的話肯定會摔好大一個跟頭。可是跟頭是註定摔不了的,因為,就在他往下坐的那一刻,一個同樣身穿錦袍官服的人從門口閃出來,立刻爬跪在地上。那白衣男子剛好坐在他的後背上,很穩。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面下起了雨,有兩個錦袍官服的人走到那白衣男子身後,將一件華麗雍容的大氅給他穿好。兩個人打著傘蓋,將那白衣男子的頭頂遮住。
一隻眼睛沒有黑眼球的男人咧嘴對姬無名笑了笑,露出一嘴的血:“抱歉,將你的門打壞了,不過……應該不用修了。”
他說話的嗓音有些尖,臉上白的有些變態。
“侯……侯爺?”
開封府郡守家裡的那個管家艱難的嚥了口唾沫,縮了縮脖子,想坐回去。在大周,文官是不能封侯的。武將封侯,也必然是立過大戰功,且手握重兵的人。他家老爺雖然是有實權的郡守大人,可是和一位實權派的武將比起來,還是不如的。他們做下人的既然能混到一個管家的位置,哪個沒有一顆玲瓏心?知道了惹不起,那做做縮頭烏龜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姬無名嘴角扯了扯,哼了一聲:“裝模作樣,還不是個閹人而已。”
那一隻眼全白的錦袍男人臉色一寒就要發作,門口的白衣男子輕聲道:“錦城,人家說的沒錯。做你該做的事,把這裡清理一下,不要傷了無辜的百姓。”
姬無名冷笑道:“還算有點人性。”
叫做林錦城的太監陰測測的笑了笑道:“我家侯爺說不要傷及無辜百姓的意思,你誤會了。不要傷了,那就都殺了。”
他擺了擺手,忽然從後門湧進來大批的戴著斗笠身穿蓑衣的軍卒,這些軍卒手裡都端著大周軍方造價昂貴的制式連弩。房頂上也是一陣亂響,不少軍卒壓破房頂從上面墜了下來,佔據了二樓的有利地形。這些人顯然都是訓練有素的職業軍人,一衝進來就開始扣動連弩殺人。很徹底的殺人,一個不留。
不少蓑衣人衝進二樓的雅間,很快從雅間裡就傳出慘呼之聲。那個郡守大人府裡的小管家剛喊了一句:“我是郡守府裡的人!”就被一直弩箭封住了喉嚨,他捂著自己的咽喉,眼睛睜得大大的,不甘心的倒了下去。他臨死之前看到的最後一幅畫面是,他家的二公子,被人從雅間裡拎出來一刀砍去了腦袋。
白衣男子對姬無名帶著些許歉意的笑了笑道:“不能確定哪些是你的人,所以只好都殺了,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