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的是,就連劉凌也沒有預料到這兩個有著深仇大恨的民族竟然這麼快就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
乘船北上,劉凌看著兩岸的如畫景色,心中卻並不開闊而是頗為壓抑。中原這錦繡江山,難道要再一次被草原民族的鐵蹄蹂躪嗎?作為一個現代人,劉凌知道歷史上,中原大地有多少次被血水染紅。每一次草原人入侵中原,都將掀起一陣陣的腥風血雨。每一寸土地下,都埋著多少血淋淋的屍骨。
正是夏末,兩岸風光秀麗,鳥啼蟬鳴,看起來十分的安靜寧和。垂柳依依,花朵絢爛,碧波盪漾,這寧靜的畫面,若是被草原的戰馬踐踏之後,還會留下什麼?
劉凌心裡一直憋著一股氣,當初北漢弱小疲憊,無法抗衡強大的契丹人和党項人,所以劉凌一直忍著,讓著,憋屈著。那個時候的劉凌,心中有壯志凌雲,卻無法實現。他有一腔熱血,卻不能隨性而為。他想強漢,但前提是自己必須先活著。只有活下去,然後透過不懈的努力讓大漢變得強大起來,這樣,才能讓雄心壯志得以實現。
現在,大漢的天下雖然還沒有完全成型,他還沒有將定鼎中原,但是,如今的劉凌早已經不是五年前那個不能施展拳腳的劉凌了。他是大漢的王,掌握千萬百姓,麾下數十萬雄獅。他不會在隱忍,不會再退避。
沒錯,裴戰很重要,那樣的一個人傑,只要給他休養生息的機會,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東山再起。這個人只要活著,就是劉凌問鼎中原最大的阻礙。劉凌已經佈下了十面埋伏,只等著裴戰一頭鑽進來自尋死路。但是,草原人來了。劉凌必須做出一個選擇,是先追殺裴戰,還是北上抵禦外敵。
這個選擇,劉凌不難做出。
漢人之間的紛爭,就算打得頭破血流也是自己家裡的事。但若是有外人蠻橫的闖進家門,燒殺搶掠,兄弟之間的紛爭就一點也不重要了。
劉凌記得八年抗戰的時候,某委員長說過一句話。
攘外必先安內。
劉凌對這句話,對說這句話的人只有一個評語,滾你媽的蛋!
事有輕重緩急,什麼是急?把那些敢來自己家裡搶錢搶糧搶女人的外敵打出去,打到他怕,打到他想都不敢想再有第二次,這才是急!至於裴戰,就這樣吧。既然能廢他一次,就能廢他兩次。
大船航行的很平穩,破浪而行,劉凌站在船頭,一身黑衣隨著風輕輕飄動。從來都是古井不波的臉上,也掛上一抹淡淡的憂色。這次契丹人來勢洶洶,整整四十萬大軍南下,兵分兩路齊頭並進,這一戰,兵不好打。拋開仇恨和偏見,實事求是的說,契丹人的騎兵確實很強大。尤其是四十萬最精銳的宮帳軍,可以說是天下第一雄獅。雖然這幾年在於党項人的戰爭中宮帳軍損失了不少,但威力仍然不可小覷。
劉凌訓練漢軍騎兵,必須熟練掌握的就是騎射之術,不可否認的是,這騎射之術是草原人的拿手好戲。那些草原男子,五歲就能縱馬,十來歲便能達到弓馬嫻熟的地步。放下弓箭彎刀就是牧民,拿起武器就是士兵。他們是天生的戰士,草原部落間征戰不斷,只有自身強大才能在一次次戰鬥中生存下來。這樣的殘酷的生存環境下,造就了一大批善於作戰的騎士。
草魚的生存環境與中原地區差異太大,他們看似好客豁達其實多疑善妒,看似豪邁熱情其實嗜血冷酷。而且,在他們眼裡,中原漢人不過就是兩腳羊而已,與他們牧養的牲畜沒有任何區別。每一次草原人南下,都會搶光所有的財物糧食和女人,殺光男人,就如同屠羊宰牛一樣不帶有一點憐憫。
劉凌不是對這次戰爭沒有信心,他微微皺著眉頭,是因為他在腦子裡不斷的設想著戰爭的發展方向。雖然他連續下達了很多命令,但是倉促之間,他能調集的人馬並不太多。王半斤的二十萬大軍只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