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示售賣蝴蝶標本的攤位少之又少,也絲毫沒有妨礙到他的熱情。
博學,親和,健談,一路上嘴角就沒下來過,要是肖亦驍看見,恐怕會以為他被微笑鬼附身了。
而且還財大氣粗,出手闊綽,旁人驚歎價格而忍痛放手時,他眼都不眨地付款,很快手裡就拎了一串標本。
繼續往前逛,除了甲蟲以外還有陸龜,蜥蜴,角蛙……凌雲致停下腳步,皺眉,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
孟宴臣似乎早已知道她心中所想,捏了捏那隻被自己握得溫熱的手,“雖然是昆蟲博覽會,但不僅限於昆蟲,也是爬寵愛好者的天堂。”
說罷,他搭住凌雲致的肩膀,帶動她輕輕一轉,朝某個方向看去,“看到蛇了嗎?”
!!!
蛇!!!
凌雲致一個顫慄,心裡突地有些害怕,然而嘴卻禿嚕皮,“……聽說蛇有兩根?”
孟宴臣腦子嗡的一聲,眼睛瞪圓,在她背後重重吸氣,但遲遲沒有聽到呼氣聲。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真實如此,凌雲致覺得頭頂呼吸又熱又重,她暗暗自罵一聲,下一秒身體扭開他的手,隨便轉去了一個攤子,攤子前正有人拿起一隻蛙放在手裡。
這隻蛙身體顏色如同枯葉,眼睛卻像黑曜石一般,漆黑、水潤、明亮。
孟宴臣不知何時站到身邊,他視線落在枯葉蛙的眼睛上,又控制不住偏頭看凌雲致,只見她耳根泛著一絲紅,一眨不眨地盯著枯葉蛙,似乎正在聽周圍人的講解。
但很快,緋紅便暈染蔓延全臉。
又過了許久,孟宴臣仍不知收斂,她胸脯無聲重重起伏,抿起了唇,惱道:“不許看我。”
孟宴臣沒出聲,眼睛眨了幾下,低下頭去。
場館裝著空調,卻有陣陣熱浪翻滾;周圍人聲鼎沸,呼吸卻清晰可聞。
兩人離得不遠,他能感覺到她淡淡的體溫似是比方才熱了一些,又或者是自己一廂情願。孟宴臣手指微動,不知被什麼支撐著重新抬起眼睛來。
凌雲致正舉著相機拍攝,臉上紅暈淡了一些,表面上注意力並不在這邊,但明顯變快的眨眼卻將她出賣。
孟宴臣嚥了一下。
不多時,買家將枯葉蛙放回盒子,她也垂眸整理起相機,暫停儲存,然後看也不看他,轉身就要走。
孟宴臣目光追著鎖著,在她剛剛邁出腳時,就一個跨步站過去,將人攬住,輕輕收攏到懷裡,凌雲致下意識攀上他手背。
下一秒,旁邊有人揹著包經過,鼓鼓囊囊,蹭過他的胳膊,摩挲過西裝布料窸窸窣窣的響。
“小心。”呼吸間,頭髮貼上了微燙的體溫,倚靠的胸膛也短促有力地砰砰作響。
凌雲致忽然覺得很不舒服。
等那人走過,她立刻鬆手,偏著臉道:“放開。”
場館人多,空氣悶熱不流通,讓她覺得胸口脹澀,隱有鈍痛。
身邊人來人往,此處卻靜止不動,孟宴臣盯著她紅得冒尖的耳朵,突然有種想咬一口的衝動。
他長時間沒有動作,凌雲致深深吸氣,推拒著,在他懷裡仰起眼睛,“放開。”
她蹙著眉,眼睛霧濛濛,小臉微慍,卻又紅得誘人。
孟宴臣不知道這種盈蕩於心的癢意和衝動是什麼,但那一刻他遵從了本能,將手臂一點一點收緊,直至體溫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