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非得有人不長眼往槍口上撞。
沒多久,微信嗡嗡地開始震動起來。
凌雲致立刻拿起手機解鎖,然而發訊息的人是翟淼,大概是聽說了這件事,關心她來了。
她回覆說沒事,已經關燈躺床上了,又聊了幾句有的沒的,就退出了。退出後,她順便把腳踏車事件那時加的好友全刪了。
其中好幾個還在八卦她今晚的事情,看一眼都煩。
她翻著微信,列表一片紅點,就孟宴臣沒動靜。雖然知道他在忙,在應酬,但是——
她盯著介面看了很久,久到眼睛酸澀,然後一把將手機扣過去,臉埋進被子裡。
宿舍裡燈滅人靜,但夏夜的風卻將遠處的人聲車行送進來,細語交談,車輪滾滾,還有貓咪喵喵的叫聲。
凌雲致死活睡不著,乾脆睜開眼睛,藉著月光開始數風扇轉圈。綠色的扇葉在月夜裡尚能分辨出一點色彩,在它轉到不知多少圈時,床上的女孩子突然殭屍似的直挺挺起身,坐了很久後,利索地抓起手機下了床。
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十點五十,這棟女寢十一點鎖門,手機的藍光照亮凌雲致的臉,她猶豫了兩分鐘,果斷換鞋,離開宿舍往樓下走。
阿姨正準備關門,“小姑娘要出去?”
“在校外租了房子。”
她還穿著睡衣,外面只搭了件外套,說完就匆匆跑進夜色裡,長長的頭髮被風吹起,留下一路香氣。
……
酒局散場時,已經快十二點。月上中梢,夜空高遠,泛著深色的藍。
陳銘宇為孟宴臣開啟副駕車門,關好門,自己也快步上了駕駛位。
路上,孟宴臣盯著窗外快速後退的夜景,胃裡翻江倒海一陣噁心,他本不用喝這麼多,他的條件和背景、地位,很少有人灌他酒。
可自凌晨翻閱過那本筆記,他的心情又開始飄忽不定,反覆無常。在酒桌上消愁似的,不用旁人敬請,主動往嘴裡送。
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的那種狂喜,和她時刻準備著離開的那種心痛悵惘,時時刻刻撕扯著他。
他在生意場上精明強幹,什麼危機、難題都難不倒他,業績蒸蒸日上、一騎絕塵。可偏偏這份精明和胸有成竹在感情這方面毫無作用。
他找不出一個對策,也拿不出一個方案,一整日惶惶不安,患得患失,不知道該怎麼辦,能怎麼辦。
人最是貪心,一旦生出心思,便想要長長久久。
他不想看到“那天”的到來。
他想和她一輩子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