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孟宴臣呆呆地,動也不動。
她伸手晃了晃,孟宴臣恍然回神,細細地瞄了她一眼,才低頭,“……辮子,很好看。”
凌雲致洗漱完,順手紮了個偏左的麻花辮,辮子尾端的頭繩綴著兩顆紅豔豔的櫻桃,與人相得益彰。
又是要給她做飯,又是誇她好看,凌雲致也不知道現在自己是個什麼心情。
她別過臉,“……謝謝,你也是。”
孟宴臣抬起頭看著她,眼睛眨了又眨。
凌雲致側過神,“行了,我要出門,你也趕緊走。”
她回去臥室拿包,卻一進門就看到床上的被子已經疊好了,連脫下來隨手一扔的睡衣也被疊得方正,放在床腳,旁邊就是服帖攏好的西裝外套。
凌雲致一時停住腳步,堵在門口。
孟宴臣卻側身擠了進來,拿起床頭櫃上的水杯遞過去,“要喝嗎?你本來就愛喝水,夏天又這麼熱。”
她嘴角微抽,沒接。
下一秒,孟宴臣就把水杯塞到她手裡,“我偷偷親過你。”他說,“我覺得你臉色不好。雖然在醫院前,你答應過不舒服會來找我,但我知道,你不會來找我的。”
他心思細膩,感知敏銳,也足夠了解她。
感受得到她的抗拒,她的冷漠,她出於人道主義的同情和寬慰,她半夢半醒間的回應,以及……換完衣服後的軟化與遊離。
還有此時此刻,她微微蹙起的眉眼,和沒有掙開他的手。
方才,凌雲致在主臥裡待了很久,孟宴臣不清楚在這段時間裡她都想了什麼、做了什麼決定,也許——不,是一定跟他有關,所以現在才會猶豫。
猶豫就是轉機。
他激動地呼吸都重了幾分,卻也知曉現在絕不是莽撞冒進的時候。
孟宴臣屏氣凝神,剋制片刻後,問道:“雲致,你在哪裡上班啊?我送你好不好?我開的你那輛寶馬,不會有人認出來的。”
他聲音又輕又軟,帶著恰到好處的懇求,但凌雲致一直低頭盯著那杯水,不看他,也不回應。
孟宴臣緊張又耐心地等。
時間在無聲和靜止中變得漫長。
終於,在樓後一聲嘹亮的外地口音跟鄰里打招呼的時候,凌雲致把地址告訴了他,“燕灝。”
他曾經待過的那家公司,燕城明灝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