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好嗎?”他的語氣近乎哀求,眼底盡是乞盼。
故安默然,良久勸道:“皇甫廣帛,北方第一大國南秦的太子殿下,是金風玉露是天懸星河,是九州瑰壁是上古紫金,是天下風雲出我輩的佼佼者,是群雄逐鹿一統天下的未來霸主,又何必要為我這等無名之輩而遭世人唾棄呢?”他想如果他拒絕了他,他就會遠離他,那麼他就不用再騙他,不用再利用他,不用再與他走到兵戎相見真相大白的那一步……皇甫廣帛唇角揚起一抹嘲諷,有些落寞道:“你既不願意,為何不正面回絕我?卻要用這種理由打發我?”
故安冷笑道:“畢竟你現在是這裡的太子殿下,在下怎麼敢還向以前那樣口無遮攔?”
皇
甫廣帛倏然一震,亦冷笑道:“如果你是因為我太子的身份,那我保證讓你再無後顧之憂!”
說罷,他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再不願聽到故安說出一字一句。
當夜,故安站在他們初識的月梅江邊整整吹了一夜的冷風。
那一夜,他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
想的都是他與皇甫廣帛的一點一滴,唸的都是皇甫廣帛的一言一笑。
只是他越想越怕,怕所有的美好到頭來都將淪為一場騙局,付出的真心也只能變成處心積慮的工具;怕他終有一天會拆穿他的身份,揭開他的謊言,恍悟所有真相;而他最怕的卻是如果真的等到那一天,他將會徹底毀了他,以及他的人生。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到害怕,也是平生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做害怕。
待到東方微白時,他撣了撣身上的白露,邁步向東走去。
最後再望一眼錦陽這座注滿很多回憶的都城,他知道再見時,他與他可能就要隔著千軍萬馬遍野橫屍。
但就算是兵戎相見,總好過一場欺騙。
故安回到東襄後,自是避免不了一場責罰。但好在東襄王一向待他如子,因此當他在大殿外整整跪了一夜後,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就在他以為這一切將會就此終結之時,卻忽然聽聞南秦儲君被罷黜貶為王侯的訊息。於是他才恍然大悟:最後一次見面時,皇甫廣帛轉身前所說的話的意思。
他
知道,他下一步肯定是要去追查他的下落,而他絕不能讓他來到東襄。如果他來到此處定將性命堪憂。
苦笑一聲,他只盼望自己能瞞過東襄的耳目找到他,他只希望這副好不容易卸下的負疚自己不會再去背上。
故安找到皇甫廣帛時,他正在趕往中山國的路上。
一身客塵,滿面疲憊。
那個如織似錦高貴如華的男人,又何曾如此這般過?
那個連聲音都帶著幾分瑰麗,只笑容就絢爛如四月春光的男人,又何曾如此這般過?
那個長了一雙天底下最好看最醉人的桃花眼的男人,又何曾如此這般過?
所以他憤怒了,只因他不該因為他變成“如此這般”!
揚手抽出腰間軟劍,他將那薄如蟬翼細如繡針的劍尖直抵他的胸口,一字一頓道:“皇甫廣帛,你回去!”
皇甫廣帛笑笑,那雙桃花眼並沒有因連月來的輾轉漂泊而蒙塵,依舊在這天寒地凍間開出一抹冶豔。
他笑著一步又一步地走向故安,完全不顧胸口處閃耀的寒光,就這樣一步一步地走向他。
“你以為我不敢嗎?”故安眉間緊蹙,手中軟劍竟不退反進。
“你不是不敢,是不會。”皇甫廣帛的腳步並沒有因為利刃刺破胸口的衣物而停下。
“皇甫廣帛,你瘋了嗎?”故安大喝一聲,將劍收回,但還是不免在對方的胸口上刺出一點殷紅。
“我是瘋了,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為你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