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的氣勢一激,浮雲子只覺頭皮發麻,肌膚表面瞬間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正相反,為兄知道你過後定要去尋雷帝山的麻煩,怕只怕他們聽到金鐘山被滅門的訊息後,會想方設法躲起來,不與你照面。”
郎飛聽後愣了下,沉吟片刻後卻又搖了搖頭。“師兄多慮了,若是放在雷帝山的角度想一想,只怕不會出現如師兄所言那般情況。即便訊息傳到雷陽等人的耳朵裡,知道我已今非昔比,其應對之法也不外乎三種。”
“第一,便是師兄所說的,解散山門,各自逃命。第二,獻出方清雲、武都子、以及方家二位長老。第三,固守宗門,憑藉護山大陣與靈器同我周旋。”
“先來說第一種情況,雷帝山堂堂一流宗門,若這樣做豈不是等於自毀長城,自己滅了自己的傳承。又因連我都不清楚自己具體相當於煉神道哪個境界的修士,他們就更加沒有概念了。而長青十宗又有哪一家不是對自己的護山大陣自信滿滿?認為即便是煉氣境修士也能輕易擋住。故而,這第一種情況是最不可能出現的。”
“至於第二種與第三種,若以常理判斷,只怕雷帝山選擇第二種做法的機率比較大,畢竟我也只是與雷陽不對付,反而與雷霄、雷遵二人沒什麼瓜葛。故而,丟車保帥才是最好的選擇。”
浮雲子聞言一怔,愣愣的看了郎飛幾眼,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你小子分析起形式來這不是頭頭是道的麼,枉我還擔心你少不更事,肩負不起首座之責呢。如今看來,倒是老道我自作多情了。”
郎飛撓了撓頭皮,對浮雲子的調侃未與理會,扔下一句:“請師兄幫我留意一下枯松上人的行跡”後,轉身出了執法院。之後尋到收斂木雲子屍身之處,割取其頭,下山而去。
不提郎飛風馳電掣趕往青牛鎮,也不提浮雲子對郎飛交代之事做著安排。卻說金鐘山滿門被誅一事,僅僅過了一天時間,便已傳遍整個長青界。
金鐘山何許規模?那可是堂堂一家二流宗門啊。雖與丹門、積雷山等十宗相比在底蘊上有著不小的差距,卻也不是被人說滅就滅的。可真實的情況呢?卻是一夜之間淪為死地。
當第一位散修嗅著那濃重的血腥味來到金鐘山時,當他看到山門不遠處那血河地獄般的場景時,這位散修差點沒嚇得尿了褲子。
直到他一路跌跌撞撞逃下山,跟別人說起時,大家都還以為他練功練的走火入魔,傷了神智。若不是他狠心壓下全部家當與大家打賭,最後引著幾個膽大的散修一同上山看過後,這件事只怕還不會被發覺。
這簡直就是一場地震,散修們驚駭之餘,更多的是高興。金鐘山一向被譽為修真界的強盜,至於行事作風自然是好不到哪去的。幾乎長青大陸絕大多數散修都被金鐘山的弟子欺負、甚至劫掠過。
這訊息一經傳出,人人拍手稱快的同時,更有一些散修聚在一起,趁機湧上金鐘山。他們不是去弔唁,也不是去處理那百里之外都能嗅到血腥味的屍山血海,他們居然只是為了向金鐘山這些人的屍體上吐唾沫,即便是有些心腸較軟之人,也不過是隨手佈置下一些防止瘟毒滋生的法陣,並沒有心思、也不願去奉行什麼死者為大入土為安的道理。
因為他們不配!
更有一些人在看了現場的景象後,竟是心思活絡起來,偷偷的跑到各處大殿搜刮起珍奇異寶。有了領頭的,自然就有跟風的。於是乎,一陣瘋搶過後,別說藥材法寶如何如何,即便是那每一間大殿的瓦片也被揭了個乾淨。
自打最後一個身上掛滿了稀奇古怪玩意兒的散修拐過山腳路口消失在茫茫草海中後,金鐘山總算是迴歸了平靜。只不過與以往的金碧輝煌相比,唯剩下些殘宇破廟,以及那瀰漫在上空、經久不散的腐臭味。
與眾散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