鍵盤上熟悉的阿拉伯數字,她腦中留下的號碼,和她一樣都是個這個時代脫節的。
最後,蘇子曾只得是撥打了唯一沒有改變的一組號碼-報警電話,等著警察的這段時間裡,三角眼只是遠遠地站在了第六區的邊界處,也不隨意過界,彷彿一名忠實的守衛。
等到警笛聲鳴響時,他慌忙跳上了車,指了指卡車牌照,朝著蘇子曾喊道:“小妹子,我先回去了,我們這車見不得光。”卡車上的車牌處,還是空白的,“你記得過幾天到‘第六區車行’取車。”
卡車笨重的塊頭很快消失了,蘇子曾還來不及擔憂她那輛法拉利的安危,紅藍閃爍的警笛已經一路呼嘯而來,她轉身的一剎那,瞥到了身後的那家“女人店。”
磚紅色的鵝絨絲布鋪的迎賓毯,十幾年前難得一見的落地櫥窗上,別具特色的鑲著西洋大教堂的彩色玻璃,所有的一切,都及不上店窗裡的模特身上一件裸粉的禮裙以及搭配著的一副黃耀色耳環。
見了那對耳環時,蘇子曾覺得手中的“紅之戀”燙了起來,她低頭檢視時,警車已經擋住了她的視線。
那家“女人店”再度藏進了夜色裡,蘇子曾暗想著:什麼樣的人會在第五區和第六區的邊界上,開一家精品服裝店。
011 病急亂投醫
警察例行盤問了幾句,在得知她是蘇慶長的獨女之後,立刻就換了副嘴臉,連登記都省了,將她送回了蘇氏的大宅。
進了第二區後,為了怕驚擾了住在了半山的富商們,警笛也噤了聲,藍紅色的燈光隱晦地閃亮著。
身旁坐著的是名多話的警察,不時地誇讚著兩旁的建築和山間空氣的清新的同時,還挺了挺掛著他姓名編號的警員卡。
如果是以前的蘇子曾,以她的習慣是不會去理會這些八竿子也打不到關係的小人物的舉止的,寂靜的車廂裡,恬噪而又無意義的話語,她將頭擱在了不知道載過了多少人的座位上,順著警車上坡的節奏,附和般的點著頭。
僕人們見到了蘇子曾時,還有幾分意外,蘇慶長出門時,已經吩咐過今晚家裡不用備飯說是去外頭請客去了。
等到廚房的陳媽下了碗麵端出來時,在門外叫了幾聲,大小姐的房裡還是靜寥寥的,連個人息都沒有。陳媽只得端了還冒著熱氣的麵湯下樓了,嘴裡還不忘和另一名用人馮媽嘮叨道:“大小姐又不知是和誰鬧脾氣了,準又是杭家的少爺。”
“不吃就算了,”馮媽看著樓上也沒有傳來往常那樣的打砸哭罵聲,託了個空碗出來,兩人躲在了廚房裡分食著:“她要是發起了瘋來,遭殃的還不是我們下人,你可別忘了,去年你進房收拾還被她砸歪了鼻子。”
那架維多利亞時期的古董掛鐘敲了十一下,壓抑而又低沉的鐘擺聲,蘇子曾整個人埋進了床褥裡,嗅著房中暗暗湧動的空氣。
空氣中夾帶著紅火的玫瑰香味,是從陽臺外的的花圃裡傳來的,她的腦子昏沉沉的,一天下來,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夢境,她摸不清,又理不透,手中的那枚戒指已經被她脫了下來。
順著壁燈射下的黃光,她看見睫毛投下的陰影,打在她的手掌上,留意到那處被青竹杖擊打過的紋路,斷在了她的手心處,真的是二十五歲?明天,她得再去第六區一趟,模糊當中,她睡了過去。
被褥被人扯了起來,房中被沒有電燈,蘇子曾清醒地同時,耳邊是一陣重物擊落的聲音,身子已不可思議地姿態滾到了地面上,她聽到了熟悉地柺杖擊打地面的聲音。“爸爸?”燈被人點了起來,房門外站著一臉看戲狀的常氏母女。
“你居然有膽量偷溜進學籍處?”蘇慶長用柺杖擊打著地面,從蘇子曾懂事起,蘇慶長的右腿就已經跛了。和一般的瘸子不同,他的身手很矯健,並不遲鈍,“為了你那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