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才抽了一張宣紙;拿著筆墨和舒莫回到了樓下;她還欠著祈巧一卷外婆的畫像;這古代的除夕夜又沒有春晚可以看。倒不如畫畫畫打發時間。
舒莫也回屋端了針線簍子回來;坐在一邊做起了女紅。翻過了年;不用多久就得換春裝了;她得給姑娘和落兒先準備幾身;那樣也省幾個工錢;就算她的手藝不好;到時請了裁縫來裁衣;但姑娘家貼身穿的衣服。還是自家準備的好。
雖然不知道九月為何在除夕的黃昏趕回來;可聰明如舒莫;自然也猜到了些許;於是乎;她這心裡便自然而然的對九月生出了幾份憐惜和一絲惺惺相惜。
很快的;九月同除了外婆之外的人一起過的頭一個年夜就這樣過去了;子時交替的更聲傳來;周落兒早已和阿安玩得累了;趴在阿安懷裡睡得正香。舒莫便抱了周落兒回屋休息;九月和阿安也熄了燭火各自回屋歇下。
再醒來時;大年初一紅豔豔的太陽已然高掛;樓下已傳來周落兒的笑聲、阿安的低語以及黑寶、釁二黃的叫聲;黑寶、釁、二黃的稱呼;當然是周落兒起的;幾個大人也沒有興趣給幾個狗狗改名;所以;就隨著周落兒這樣呼喚;如今;三條狗兒也都知曉自己相應的稱呼;知道回應了。
九月起身;開啟了衣櫃;卻不期然的看到遊春為她買的那幾套衣裙;心裡有些小小的失落;手已然滑向了那衣裙;把其中一套抽了出來。
素白色的長錦衣用深棕色的絲錢在衣料上繡出奇巧遒勁的枝幹;朵朵怒放的桃紅色梅花從裙襬一直延伸到腰際;一根桃紅色的寬腰帶勾勒出了窈窕身段外面再披一件素白厚錦衣;一舉一動間;朵朵梅花隱現;給原本秀氣的容顏平添了一份儒雅。
九月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微微勾了勾嘴角;原本她就想在除夕這一天穿給他看;誰料;如今她穿了;他都不知去了何方……
穿戴齊整後;九月收斂了心頭隱隱的失落;挽了個簡單的公主髮型;便關好了櫃門下了樓。
今天;舒莫也給周落兒換上了新衣服;便連她自己和阿安也穿得比平日整潔;只是;看到九月這樣的裝扮;兩人還是愣了一下。
阿安眼中明顯的驚豔;不過;他很快就轉開了目光。
舒莫卻沒有這些顧忌;笑著對九月讚道:“姑娘今日真漂亮。”
九月笑而不語;可心底卻剎那間湧現一絲遺憾;不知道他看到她今天這裝扮會不會很高興……
“熱水已經好了;姑娘快去洗漱吃飯吧。”舒莫見她往廚房走;忙提了水跟了過來。
“好嘞。”九月點頭;快步過去打水洗漱用早飯。
“姑娘;明天要回大祈村嗎?”吃過了飯;舒莫忽然問道。
“明天?”九月驚訝的看了看她;搖了搖頭;“又沒什麼事;回去作什麼?”
“按著習俗;姑娘明天必得走一趟呢。”舒莫忙勸道;“明天初二;但凡去年家裡有人過世的;明天都會設下祭堂;供親朋好友拜祭;姑娘身為孫女;要是不回去的話;只怕要被人說閒話了。”
“原來你是說這個。”九月這才恍然;沒想到這兒的風俗倒是與她前世的故鄉有些相像;初一不掃地不串門;初二祭祀;初三才是迎婿日;初四以後則是各家親戚朋友家隨意走動拜年的日子;只是;她和祈巧昨天才被趕出來;明天還用得著回去嗎?想到這兒;九月不由撇了撇嘴;說道;“買份禮送回去就是了;反正;在世沒盡到孝道;人死了也沒必要做那等虛的。”
“說的也是。”舒莫張了張嘴;最終沒把想說的說出來;附和著九月的話點了點頭;便收拾了碗筷回了廚房。
九月也沒在意;轉身看著阿安說道:“阿安;你要不要回去?”
“你有東西要帶回去嗎?”阿安正蹲在院子裡陪周落兒逗弄三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