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本宮都好幾日沒吃玉龍臛、金玉羹……」
聽著昭寧長公主一口氣報著菜名,靜琴一邊幫她揉胃,一邊搖頭。
看來,殿下這回極有可能要前功盡棄了。
國子監廨房,謝青章妥帖收好文卷,欲要歸家。
他剛走出國子監大門,就瞧見階下已經候著兩位好友——大理寺少卿湯賀、京兆府少尹王離。
這二位都是大忙人,平日裡能見著一位都是不易,難得湊這般齊。
見謝青章出來,王離立即掛上燦爛笑顏,熱絡道:「修遠,咱們多日未見,真真思念得緊,不若今日去你家中用暮食罷?」
謝青章不鹹不淡地瞥了他一眼:「昨日剛與你去豐泰樓吃了魚膾。」
王離笑意凝住,尷尬地笑了兩聲。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嘛,哈哈……」
一人敗北,另一人頂上。
湯賀拱手,正色道:「許久不曾拜會昭寧長公主,聽聞長公主殿下近來身子不適,身為晚輩,自當前去探望。」
謝青章接過僕役遞來的韁繩,慢條斯理道:「多謝雁秋心意,只是家母近日不見外客,便不招待了。」
一旁豎起耳朵聽的王離急了,破罐破摔道:「好了,不就是聽聞你請來了姜記食肆的廚娘,故而想去你家中蹭頓暮食?」
「謝修遠,你就說讓不讓去吧!」
湯賀也拿謝青章這刀槍不入的性子沒辦法,無奈道出真正來意。
「前幾日我與夫人話家常,無意中說起在姜記吃過的紅糖餈粑,不曾想被珍娘聽了去,吵著要吃,已經鬧我好幾日了。」
「可讓僕役去食肆時,卻得知廚娘已離了姜記,店家也不知食方。今日明承來大理寺處理公務,提起你請了廚娘去府上,可不就恰好解了燃眉之急?」
湯賀覷著謝青章臉色,坦然問:「珍娘平日最喜歡謝叔叔,每回你來家中,我這個阿耶都吃上一記冷落。」
「修遠,你不會當真袖手旁觀吧?」
一旁的王離連連點頭,不停幫腔。
謝青章眸底染了一抹笑意,唇角微微翹起,翻身上馬:「走吧,府中暮食應當在做了。」
兩人大喜過望,當即隨之打馬,一路往長樂坊而去。
待到了昭寧長公主府外,守門的閽人連忙迎上,門前僕役接過三人的馬繩,牽馬下去好生照料。
謝青章喚來一僕役,吩咐他去庖房傳話,讓今日來府中的廚娘另做一桌一模一樣的席面,送來蒼竹院。
隨後帶兩人回了自己院子,吩咐侍從備茶。他自個兒去了裡屋,卸去幞頭與革帶,換了一身皦玉色士子襴袍,方才出來接待好友。
不曾想,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外頭坐榻上已是空空如也,不見二人身影,唯有案上茶湯還燙著。
見謝青章出來,侍從連忙迎上,叉手道:「兩位大人讓僕役帶路,往庖屋去了,說是有急事要找今日來府中的廚娘。」
王離與湯賀未成家時,常來長樂坊尋謝青章飲茶談事,對長公主府內的一草一木熟悉得很。
加之府上除昭寧長公主外,並無其他女眷。無論他們是在靜湖釣魚、竹林踏青,還是園中閒逛、桂下飲酒,都衝撞不到什麼人,往常也是隨他們去的。
故而謝青章只一頷首,吩咐僕役等快要傳暮食時,派人去請王離二人回來。隨後,他背手往朝著長公主的院子去了。
兩院之間相隔不遠,沒幾步路便到。
進院子時,守在廊下的年輕婢子們紛紛站起來,脆生生喚道:「郎君回府啦!」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清脆的聲音穿過大半院落,都聽得清清楚楚。
幾乎是前後腳的工夫,靜琴出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