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你不要難過了,我想當時你一定是盡了全力的,只怪命運。素素如果泉下有知,也不會怪你。”抬手給自己再斟滿一碗,看著沈傾歡和秦辰煜面前的酒沒有動,卓洛景天也不勸。自顧喝了起來。
此情此景,也由不得人不難過。沈傾歡低頭,也要飲下,卻被秦辰煜抬手攔住了,他道:“都過去了。大家不要再執念那些傷痛了,”然後又看著卓洛景天,轉移話題道:“不知卓洛王子下一步有什麼打算?據我所知。如今大莽原卓洛部剩下的王子就只你一個了,若想護住這些萬水澤的百姓和卓洛部落的話。你必得趁勢稱王,雖然我對大莽原的形勢不太瞭解,但隱約也能猜到,呼延一族出兵卓洛部應該也不止是為了自家出嫁的公主報仇,應該還有目的。”
一句話提到了點子上,卓洛景天讚許的看著秦辰煜,眸子裡已經多了幾分欽佩,“郡王說的沒錯,我跟郡王似是在哪裡見過?”
雖然確信記憶裡並沒有這般模樣的人出現,但這氣度和風華卻和曾經在墨雲書院見到的某個人很相像。
秦辰煜也沒有打算隱瞞,當即也抬手扯下了面具,對著卓洛景天微笑道:“在下秦辰煜,實不相瞞,身負楚國太子的職責,之前在墨雲書院冒名君懷瑜,確實是見過了。”
聞言,卓洛景天的面上出現了一抹恍然的神色。他的目光在秦辰煜臉上停留了片刻,再看向他身側的沈傾歡,見兩人談笑間相似的眉眼,舉手投足間甚至連氣度都有幾分相似,他心底裡驀地生出了幾分失落,幾分恍惚,心口驀地一空,就在那一刻,感覺自己似是要失去某種重要的東西了。
而,有可能,自己也從未得到過。
嘴角浮現出一抹苦笑,卓洛景天再度飲盡杯中酒,才發現這時候入口的酒也比平日苦澀了許多,心底裡一瞬間諸多個念頭滑過,最後話到嘴邊卻也只有一句:“你們……”
沈傾歡有些疑惑的偏頭,等著他的下文,卻見他抬手一把將嘴角邊殘留的酒擦去,爽朗的笑道:“有緣自會相見這句話,果真是沒錯的,後來我去了陳國,還去了趙國,衛國,甚至還回去了墨雲書院,想再找你,卻是找不到,沒想到,自己去找找不到,自己就會跑來這裡呢!”
聽到這話,本來還有些酸澀的情緒,這時候也已經消散了,再看卓洛景天那富有感染力的陽光笑容,一時間,沈傾歡突然有種時光交錯,又回到了墨雲書院,見到的仍是那個陽光灑落的少年。
只是自己已經經歷了太多人世風霜,而他亦飲下了太多的悲歡。
都回不去最初,開朗純真的模樣。
“是啊,緣分!我以前也只當你只是某個部落的王子,卻不料身份那麼不簡單。”本來是平平靜靜的敘舊的話,但一牽扯到他的經歷,沈傾歡就下意識的住了口,怕再度牽扯起他的傷口,但在抬眼間,發現他神色依然鎮定,似是真的已經從那些傷害中走過,她也就慢慢釋然了。
幾人正說著話,卻聽見帳外傳來了一陣喧囂。
“讓我進去!你們別攔著我,我有事要找郡王!”
是傾香的聲音,應是想進帳內,被門口的侍衛攔住,所以才起了爭執。
“讓她進來。”卓洛景天朝帳外吩咐道,這時候才想起什麼似得,轉頭對秦辰煜道:“聽聞太子殿此番來大莽原是為馬市交易?”
秦辰煜頷首,知道傾香要進來,他和沈傾歡很有默契的趕忙抬手間都帶回了各自的素素和秦修業的面具。
卓洛景天放下瓷碗,鄭重道:“撇開個人因素不談,大莽原需要重生,而同楚國交易戰馬對大莽原來說是有利而無害之舉,我不會反對的。”
得了他的支援,已經等於給人吃了一記定心丸,沈傾歡和秦辰煜剛剛鬆了一口氣,就見帳簾這時候被人再度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