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到底是為什麼?到底是有什麼了不得的隱情內幕,會讓對他恩重如山的祖母一夜之間突然就成了催命修羅了?
端木暘的心裡納悶的簡直快要瘋掉了,可偏偏端木岐就是吊著他的胃口,不肯給他答案。
“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挖苦我?看來那個丫頭死不死的對你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事了?”作為報復,端木暘也突然冷笑了一下,直接往他的傷口上撒鹽。
“怎麼不算大事?”不想端木岐卻是脫口道。
他坐直了身子,從容不迫的調轉馬頭,轉身往端木家所在的方向行去,“你的下場,我是沒興趣等著看了,你自己慢慢享受吧,想必唐寧之不會讓你最後還留有遺憾的!”
說到底,他還是捨不得那個小丫頭的。
否則斬草除根,他不可能不留在這裡,等著確定自己真的死了才走的。
端木暘突然就感覺是找回了場子,在他背後狂笑了一聲道:“就算你現在趕回去,應該也只能趕得及替她收屍了。”
“是嗎?”端木岐的語氣散漫,頭也沒回,後面說著,居然就洋洋灑灑的笑了出來,“那麼就算是一會兒到了地底下,你最好也是求神拜佛的祈禱她沒事,否則——但凡是她會有一根頭髮絲的損傷,我就把你全家上下的屍首再挖出來一遍,全部碾成灰!”
他的笑聲慵懶之中又透著散漫,但是這每一字出口,卻都像是重錘砸在胸口,給人一種極強的震懾和壓迫感。
長城見他突然離去,不得已,就只能和自己人交代了一聲,然後就衝出戰圈,翻上馬背追著他離開。
“少主,您真的不等這裡的事情塵埃落定了再回嗎?”長城道,有些不很確定的又回頭看了眼。
“沒必要了,如果他們連這點小事都不能替我辦了,回頭你也可以和族中那些吃閒飯的老廢物一起給我捲鋪蓋走人了。”端木岐道。
雨幕中,他策馬而行的背影十分的從容自在,並不見慌亂和狂躁。
端木暘被困在戰圈裡,遠遠看著他的背影,又恍惚覺得他的這個表現,其實也不見得就是太把宋楚兮那小丫頭當回事了。
然則長城並不這麼認為,試探著道:“您是不是擔心四小姐那裡會有問題?”
否則端木岐絕對不會不等著這裡的事情了結就急著先行離開的。
雨幕之下,不知道從何時起,端木岐眼底的笑意已經斂去,莊重中又帶著一種叫人看了就莫名會覺得壓抑的風暴,慢慢說道:“我走前雖然也做了安排,讓舜瑜和舜瑛兩個盯著了,可老三也不是個完全無能的廢物,我看他最後的神情不太對勁。”
這幾年,長城是被宋楚兮的種種作為洗腦的利害,聞言就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應該也不能有什麼事吧?四小姐可以應付的來。”
“那丫頭小聰明是有一些的,但如果要真刀真槍的動起手來,她還能拿嘴皮子自保嗎?”端木岐的心態並不樂觀。
長城無意間注意到他深鎖的眉頭,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的說道:“少主,恕屬下多嘴,當初老夫人提議去宋家帶四小姐過來的時候,您不是還——”
“此一時彼一時……”端木岐道,話到一半,他便猛地打住,大約是覺得長城試探到了他心裡的某一重想法,他突然就惱羞成怒,扭頭冷冷的橫過去一眼,“你今天哪兒來的這麼多廢話?”
已經多久不曾見過他無情發怒時候的表情了?好像……
是從宋家四小姐去了蘅蕪苑之後吧。
少主總在她面前演戲,裝大尾巴狼,一副脾氣很好的樣子,於是不知不覺間,放佛是入戲太深,長城也是到了今天細想的時候才驚覺,在過去的四年時間裡,他眼中看到的端木岐,已經是變了許多。
這個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