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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劍下墜的速度非常快,類似於高空自由落體。
白夜緊緊抱著小師叔的腰,把頭埋在小師叔背上,聽著耳邊衣衫打風的聲音,感受著長髮被風撕扯,不住的哆嗦。
她現在的感覺就好像是沒帶降落傘從萬米高空跳下,自從她不小心瞥了一眼腳下那層疊的雲霧和雲下那遙遠的如同另一個世界的陸地後,她就整個人都嚇傻了,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
相較於白夜的驚恐,墨央的姿態則是極為飄逸淡然,他面無表情,眸子半眯,交臂抱懷眺望遠方山巒,猜測著下面究竟是何處。
因為落點實在太高,有太多雲霧遮眼,剛開始墨央並未反應過來下方是何處,當降落到一定高度,能夠清楚看到地面上的房屋之後,墨央半眯的眸子猛地張大。
“白夜,你看下面。”
聽到墨央那不容置疑的命令語氣,白夜抖抖索索將臉從墨央溫暖的背上移開,向下偷瞄了一眼——
腳下是一座饅頭樣的山。那山頂一汪碧湖,圓潤的山形,湖中的四座島……
白夜驚呼:“天、天台山?”
墨央:“我們運氣不錯。”
能回到江洲運氣自然不錯,但直接落到天台山就是運氣最差了吧?
白君隱他們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她,此時此刻她哪兒有工夫主動送上門去找死?
白夜狠狠掐著墨央腰上的肉:“師叔停下怎麼可以降在天台山?”
豈料,墨央嗓音冰冷的吐出一句令白夜感到天塌地陷的話——
“誰告訴你是我在操縱飛劍?飛劍自方才降落起便不受我控制了。”
白夜望著腳下那越來越近,已經絕對相距不超過一千米的天台山,驚呼至破音:“什麼你的意思是——”
墨央扭頭望著身後的白夜,露出了久違的虛偽笑臉:
“嗯,我們死定了。”
接著,便是一陣如地震般搖晃翻滾的衝擊力襲來——
白夜在那衝擊之中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
……
直至一切平靜,腳下有了踏在平地上的真實感,白夜都沒感覺到絲毫疼痛。
四周好安靜,靜的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聲。身上怎麼不疼?而且……好冷。莫非她已經死了嗎?不會一張開眼睛她又會見到地府遊樂場了吧?
白夜心中胡思亂想著,不敢張眼。
許久後,白夜感覺自己的後腦勺被誰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隨後是墨央的聲音傳入耳中——
“不要裝死。”
裝死?那就是她沒真死咯?
白夜小心翼翼地張開雙眸,拍了拍胳膊腿確保自己還是全“屍”後,鬆了口氣,茫然四顧。
“這是天闕府弟子樓。”墨央赤腳站在雪地中,臉頰、腳丫、十指都被凍得通紅,卻似感受不到寒冷似的平靜對白夜道:“靜的離譜,如今我那些徒兒恐怕已搬離此處,到氣候更溫和些的秋島或春島之上了吧?”
白夜望著墨央通紅的雙腳,此刻站在風中只著了一件單薄睡衣的小師叔竟平添了幾分嬌弱,讓白夜不免有些憐惜之情:“應該會有些衣服留在這裡,小師叔你總不能光著腳到處跑吧。”
白夜強硬地拉著墨央的袖子,將他拖進了面前的弟子樓內。
此處是男弟子樓,白夜只找到幾套天闕府男弟子服,將其中看起來最新的一套給了墨央,白夜找了個地方換下身上因爬山而弄的破破爛爛的衣衫,換上了一套紫白相間的男弟子服。
不知為何,身著男裝總讓白夜有一種安全感。
而當看到身著紫白道袍,將長髮簡單以布帶束於頸後的墨央,白夜著實嚇了一跳。